谢晖一听这话,就有些不悦。
陶思谦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觉得他识人不清,才会将卫宴调到身边。
他的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好看,“本官再愚钝,也不会被人轻易欺骗。”
陶思谦也不傻,一看谢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也是他太过着急,只想着让谢晖厌弃了卫宴,却不想谢晖这个人也是有些傲气的,根本容不得别人这样说话。
陶思谦本来想再说几句话,补救一下,可是谢晖却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你一个庶吉士,总往本官这里跑,会被人说闲话的。还是先做好你手头的事情吧!”
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嫌他多管闲事了。
陶思谦能说什么,谢晖到底是他的上官,从前看在交情上,肯对他加以照顾,如今一旦翻脸,朝他摆起上官的架子,他也只能服从。
等陶思谦告退出去,谢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慢慢皱起了眉头。
他不知道陶思谦为何执意与卫宴过不去,还一再诋毁对方。
想不明白的事情,谢晖从来都不会多想,而是直接让人把卫宴叫了过来。
卫宴还在帮忙整理史料,听到谢晖要见他,直接拿着两本史书就过来了。
“大人,《宣宪实录》这本书上记载的一些事情和一些史书上的资料有些不同,下官觉得还是应该再找几本史书验证一下。”
谢晖看到卫宴认真的样子,对陶思谦的话更不怎么相信了。
一个人的品行,有时候能从他做事的风格中看出。
卫宴对待自己的工作异常认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陶思谦口中既虚伪又工于心计的人。
他对卫宴有了不错的印象,便不愿意相信陶思谦的一面之词,直接试探道:“本官知道你与陶思谦有过节,不过刚才陶思谦来过,想让本官出面说合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卫宴几乎不假思索的答道:“请恕下官无礼,陶思谦这人从不知悔改,下官是不会原谅他的。”
谢晖本来就是想试探卫宴与陶思谦有无过节,听到这话,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两人确实有过节,而且好像还是陶思谦做了什么对卫宴不利的事情。
“陶思谦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无法原谅?”谢晖看着卫宴问道,“本官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卫宴便深吸口气,将陶思谦做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下官本来以为陶思谦会在这件事后改过自新,哪里想到他根本不知悔改,一再与下官作对。”
谢晖听到陶思谦的所作所为,几乎都不敢相信,可是卫宴言之凿凿,加上还涉及到秦知府,他根本没必要撒谎。
“他竟然是这种人。”谢晖喃喃道:“本官真是错看他了。”
卫宴道:“陶思谦这个人善于伪装,当初下官同样被他蒙蔽过。”
他这么一说,谢晖的脸色才好看一些,这么看来,不是他识人不清,而是陶思谦太善于伪装了。
既然知道了陶思谦的真面目,谢晖当机立断就做了决定,以后要与陶思谦这个人绝交。
陶思谦自从考上庶吉士后,便有意无意透露出与谢晖交好的事情。
其他庶吉士因为他有这么一个靠山,都敬他几分,是以陶思谦在庶吉士中的地位很高。
如今谢晖虽然对陶思谦不假辞色,但是陶思谦总觉得谢晖是一时之气,过后总会原谅自己的。
因此当一个庶吉士来求他帮忙,想要告几天假时,陶思谦很快同意了。
从前,像这样的小事,谢晖从来都不会拒绝。
这次陶思谦以为谢晖照样会答应。
哪知道,谢晖从卫宴那里了解到了他的真面目,已经想着跟他绝交,因此直接拒绝了他的请求。
谢晖给出的理由很充分,庶吉士本来就要在翰林院学习三年,这三年是不能请假外出的。
其实庶吉士管理的确实比较严,远没有卫宴这样已经授官职的一甲这么轻松。
只是如果上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请几天假也不是不可能。
陶思谦没想到谢晖竟然会拒绝,他还想再说几句,谢晖已经下了逐客令。
从谢晖这里出来,陶思谦气得脸都红了。
他没想到谢晖说翻脸就翻脸,一点交情也不讲,同时也觉得难以面对求他帮忙的庶吉士。
他知道,如果就这么回去的话,以后在庶吉士中,自己超然的地位一下子就会消失,其他人都会知道,自己得罪了谢晖的事情。
可是谢晖这边已经得罪了,陶思谦想来想去便只好去求另一个侍讲学士。
另一个侍讲学士就是方达青,因为方达青不喜张扬,平时又没有表现出对卫宴的看重。
因此在整个翰林院,除了沈士奇,没人知道卫宴与方达青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