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前段时间刚在京城开了第二家绣坊,如今又要开酒楼。
赵毅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就不好了。
莲娘却觉得开铺子没什么不好的,沈秀并不要他们出多少银子入股,只是借他们一个名头而已,而且将来分红的时候,又不会少给他们银子,何乐而不为。
只是莲娘知道赵毅这个人很固执,干脆一句话不说。
反正当初这条件是赵毅答应的,现在即便他反悔,也怪不着自己。
赵毅确实怪不着莲娘,他生了会儿闷气,也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
陆大老爷办事很利索,从酒楼的位置到掌柜伙计的人选,以及手艺精湛的厨子,全都不需要沈秀出面。
沈秀只出了一部分银子,便成了酒楼的第二大股东。
酒楼正式开张那天,沈秀给关系不过的几家都下了帖子,请他们去酒楼吃饭。
沈秀身子不便,卫宴还要去翰林院,是曲桓替他们招呼的客人。
曲桓如今正在筹备开米铺的事,京城的粮价是有所回跌,可价格仍比之前要高一些。
上次去山西,曲桓购得了不少粟米和小麦回来。
悬鼓教攻城的时候,曲桓捐出来一些,后来等悬鼓教退去,他把剩下的粮食一卖,还净挣了几百两银子。
这也让曲桓越发坚定要开一家米铺的决心,就算以后不能去山西运粮,但沈秀名下还有不少田地,以后不愁粮食。
这次曲桓替沈秀出面招待客人,便抓住时机跟陆大老爷谈生意,只要陆大老爷肯照顾他的米铺,他一定以最优惠的价格把粮食卖给酒楼。
陆大老爷没想到这样的日子,他会和自己谈生意。不过看在沈秀的面子上,陆大老爷答应,以后酒楼需要的面粉和粳米,都会先照顾他的米铺。
曲桓有了陆大老爷的承诺,也就越发卖力替他招呼客人。
等曲桓从酒楼回到家里,已经是天黑时分了。自从悬鼓教退走后,曲桓和胡举人又搬回了百花胡同。
刚进宅门口,曲桓就听到了胡举人吟诗的声音。
从廊下走过的时候,曲桓只看到胡举人认真的一个背影,便没有打扰他,直接回到了自己和全氏住的房间。
全氏生怕曲桓没吃饱,还在灶上给他温着一锅羊肉粥。
曲桓喝着粥道:“这胡举人真是用功,白天到石桥胡同教书,晚上回来不是念文章就是念诗,也不知道这次恩科能不能考中。”
全氏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有心关心胡举人,怎么不和袁举人多来往,说起来你们还是同窗呢!”
曲桓道:“你不知道袁子文的为人,他只看得起比他读书厉害的人。像我这样喜欢经商的人,在他眼里简直是不务正业。”
曲桓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道:“所以我从不往他跟前凑,将来他要是有了出息,我也不会借他的势。”
“你当然不用借他的势,有卫兄这样的好友,你谁的势也不用借。”全氏笑道。
曲桓也笑了,“的确如此。人生能有一个卫宴这样的朋友,就已经足够了。”
全氏和曲桓都是知足常乐的性情,即便卫宴和袁子文都比他们有出息,可夫妻两人从来不会眼红他们。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知足常乐。
眼下怡安公主就在大发脾气。
罗恭回京已有好些天了,可只有他刚回京那天向公主请了次安,以后的日子便忙得连影子都看不见。
其实在罗恭走后,怡安公主也想过对方,当时想着,等罗恭回京后,自己可以改改娇蛮的脾气,在母后和皇兄面前做做样子。
哪知道罗恭完全不给她当贤妻的机会,唯一露面的那次,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倒让怡安公主失落不已。
她这一失落,就想发脾气,短短几天的功夫,公主府所有的下人都被她罚了一遍。
大概是罚俸的痛苦能让人开智,公主的几个贴身宫女被罚后,终于明白了公主烦躁的原因。
原来是公主想见驸马了,只是不好意思主动提起这事。
既然公主面皮薄,底下的几个宫女也只好想尽办法把驸马给请过来。
于是搬回到罗府的罗恭,没几天就被罗母叫去噼里啪啦把他骂了一顿,说他连公主生病都不知道,还勒令他以后不许回家,只准住在公主府。
罗恭被骂得莫名其妙,公主生病干他什么事,那是御医的事情啊!
不过眼看罗母要发火,罗恭也只能赔着笑脸说自己错了,马上就去公主府看望生病的公主。
罗母这才满意,让他快滚。
罗恭去往公主府的路上还在想,这驸马真是不好当,公主府那边不是自己的家,每次上门像是做客一样。而回自己的家,每次搞得像女子们回娘家一样,住不了多久父母就要有话说了。
看来自己该买个宅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