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从温夫人那里回来不久,就听说曲桓已经来了杭州,下午还来过宅子一趟。
卫宴当初急着上任,偏巧那时候只雇到了一艘不大的船只。这艘船容纳家里这么多人,已经是不容易了,那些箱笼之物只能另外找搜船运往杭州。
而曲桓本来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杭州,于是沈秀便把那些箱笼之物托给了他。
不过曲桓后面找合适的船只耽误了一日,因此迟了一两日才到杭州。
他到杭州后,便让下面的人把箱笼等物抬到宅院这边,自己则去外面溜达了一圈。
不过等他溜达回来,沈秀也没归家。曲桓一直等到傍晚,沈秀才派人来请他。
沈秀离开玉山县的时候,庞泰和韩长兴都被她留了下来,庞泰要照管煤矿和瓷窑,而韩长兴要照管马场。
如今她手头唯一可用的人就是刘海了,不过刘海还要带着商队来回跑,因此如今能帮她开绣坊的唯有曲桓了。
曲桓刚到花厅,沈秀就来了。
她先让丫鬟上茶,然后便解释道:“温夫人请我去赴宴,我不好走的太早,因此让你久等了。”
曲桓压根没觉得多等一会儿有什么,听到沈秀去赴宴会,便问道:“温夫人是谁?”
沈秀道:“你不记得了,这位左知府就是槐安县的那位左县令,他的夫人自然就是原来的温夫人了。”
曲桓被沈秀的话提醒,才想起温夫人是谁,“啊,真是巧了。我记得嫂子原来和温夫人认识,想来温夫人举办这个宴会,应该是为的嫂子吧!”
沈秀笑道:“让你猜到了。温夫人把杭州有头有脸的太太夫人们都请了过来。这杭州的富贵人家真不是玉山县可比的,我尽管记性不错,可也记不住那么多人。只能以后慢慢认识了。”
曲桓道:“那杭州最显贵的几位夫人,嫂子应该能记住吧!”
沈秀知道他是想尽快了解杭州这边的情况,便把知道的都告诉给了他。
“杭州这些世家,要数梅家和夏家地位最尊贵。梅家的当家夫人倒是挺客气的,不过夏家的那位二夫人,最好还是不要招惹她。”
曲桓问道:“这是为何?”
沈秀便把从温夫人那里听到的,都告诉给了他。
“夏家既然跟宫里的邓婕妤有很深的牵扯,那我们就不宜与对方多交往了。”
曲桓道:“既然夏家的靠山是邓婕妤,那我们可以通过夏家巴结上邓婕妤啊!邓婕妤既是宠妃,只要她跟皇上说一句话,说不定还能帮我们弄个皇商当当。”
曲桓是彻头彻尾的商人,在他心里,以利为主,既然巴结夏家有利,那么为何不利用这个关系。
沈秀却不想跟邓婕妤有什么关系,这时候见曲桓只看到眼前利益,只能把利害关系给他讲清楚。
“邓婕妤眼下虽是宠妃,可她进宫这么久,也没有诞下子嗣。而且太子名分已定,一旦将来有个万一,邓婕妤这个宠妃就是昔日的丽太妃。”
沈秀道:“而且我先前见过皇后两次,她可不是那种没有手段与心机的人。这时候隐忍邓婕妤,不过是因为皇帝正在兴头上。一旦邓婕妤失宠,你说邓家和夏家将来的下场会怎样?”
此话一出,直接把曲桓说出了一身冷汗,他咽了口唾沫道:“嫂子说得有道理。既然这样,那我以后不跟夏家来往就是了。”
沈秀道:“这就对了。我们做生意固然是要求财,但也要求平安。不然平安都没有了,那要财有什么用。”
为了不让曲桓脸上不好看,沈秀提点了两句,便转移了话题,“对了,除了这梅家和夏家,这杭州城还有个陈家挺有名,据说杭州有一半的产业都在他家手里,算得上是杭州的首富。”
沈秀道:“陈夫人今天还邀请我去参加他家的春宴,说不定这几天就会有帖子送过来。我想先接触一下陈家的人,将来说不准还有合作的机会。”
曲桓便道:“我今日上街的时候,也听人说过这个陈家,杭州最大的织坊就是他家开的。”
所谓织坊,就是生产丝绸的私人作坊。除了织坊,杭州还有织锦苑,所织的丝绸专供宫廷。
而负责织锦苑和其他官家丝行的,统称织造局,而统管织造局的官员恰巧就是沈秀认识的一个熟人,陆朗陆大人。
陆朗是太后的亲侄子,随着隆安帝登基,他的地位比从前更高了。
如今他不仅兼管江南的织造局,同时还任苏州、杭州、江宁等地的监察御史,如果这三地有官员不法的行为,他随时可以向隆安帝上奏。
因为身上担负着监察官员不法的职责,陆朗一年有一半的时间会待在江南这边,当然有时候是住在苏州,有时候是住在杭州。
今年陆朗还未从京城启程,听人说,他一般是会在四月左右到达江南,然后在江南待到秋天才会返回京城。
沈秀自从戚珍珍去了太子府后,就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