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秀那一日带着大丫去了陈家一趟,没几人就有媒人上门。
大丫及笄后,卫宴亲自给她取了个闺名——静琪。静字取其静女其姝之意,至于琪,则是美玉的意思。
卫宴给大丫取这两个字,也是希望大丫将来能娴静文雅,被人如美玉一般珍视。
只不过大丫的闺名,很少有人知道,媒人上门的时候,也只说某家夫人相中了卫大姑娘,所以派她来说媒。
沈秀一听对方是个商贾之家,当下就婉拒了,理由也很简单,这事她说了不算。
媒人走后,大丫没有来打听消息,反倒是年纪较小的二丫来了。
二丫是被大丫带大的,比起大丫来说要顽皮一些。
只是二丫有些怕沈秀这个二婶,在她面前还是很规矩的。
当下沈秀看二丫想开口又有些犹豫的样子,便主动问道:“是你姐让你来的吗?”
二丫这才笑嘻嘻道:“是我姐让我来的,听说有媒人上门。”
沈秀道:“是有人相中了你姐,不过被我婉拒了,对方只是个寻常的商贾之家。”
端看大丫上次看中的陆俭,沈秀就知道大丫喜欢读书人,那自然不会给她找一个商贾之家。
二丫去后没多久,大丫羞答答的过来了。
沈秀把她叫到身边,“有什么事,你自己过来就是了。非要二丫跑这一趟,不觉得麻烦吗?”
大丫不好意思道:“我担心媒人还没走。”
沈秀道:“你放心吧,你的婚事还是由你自己做主。不过这次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给自己找一个好夫婿。”
大丫脸都红了,“二婶,你又取笑我。”
沈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把陆俭彻底放下了,也就跟她推心置腹说了几句话。
“你二叔如无意外,将来肯定还是要往上面走的。有他在一日,便能给你撑一日腰。所以你不管嫁到哪里,都不必担心会受婆家欺负。”
“杭州的这些世家看起来是比我们有底蕴,可是我们家有你二叔这样的人物也不差。将来你出去交际的时候,面对那些世家太太和夫人,不必自卑,相中谁家的子弟,就跟我说。”
“家世再高,我们也匹配得上。就是家世低一些,也无妨,只要人上进能干,人品又好,我和你二叔都没意见的。”
从那天起,沈秀但凡出去应酬的时候,都会带上大丫。
梅家小儿子的婚宴,沈秀就带着大丫去了,还送了一份贺礼。
梅家算是杭州的第一大世家,这次小儿子成亲,杭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派了人来,就连温夫人也带着女儿琼芝来了。
宴席上,沈秀自然是和温夫人坐在一起的。大丫和琼芝自然也坐在了一起,大丫比琼芝大上好几岁,看她比二丫大不了几岁,便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她。
温夫人看在眼中,便轻声问沈秀:“你这个侄女,定亲没有?”
沈秀也低声道:“还没有。”
温夫人眼睛闪了闪,“既然没有定亲,那我这里倒有一个好的人选。”
沈秀还没来得及问对方的家世,梅夫人过来了,非要拉着温夫人和沈秀去最上面的席面,两人推却不过,只好被迎到了上宾的位置。
不过这么一来,沈秀想问的事就不便开口了。
婚宴结束后,大家都去新房看新娘子,只有温夫人和沈秀觉得时间不早了,便借机向梅夫人告辞,梅夫人也不敢勉强,亲自把她们送到了二门处。
沈秀来时是坐的马车,她本来仍旧打算坐自家的普通马车回去,却被温夫人拉着上了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
这还是沈秀第一次坐这么华贵的马车,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番。
温夫人道:“这是原来的杭州知府给自家女眷置办的马车。虽然这个知府不是东西,可是对自家夫人却是没话说。”
沈秀听出来一股酸意,便道:“左大人对夫人也挺好的,上次我去府衙,听说那些奇花异草都是左大人搜罗来的。”
温夫人冷笑道:“奇花异草有什么稀奇的,他这不过是明面上做功夫罢了。私下里不知道贴补了徐卉多少银子。”
沈秀不知道她为何又扯上了徐卉,看看一旁的琼芝和大丫,只能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道:“孩子们都大了,左大人心疼孩子,私下里贴补些银子也不为过。我看琼芝不小了,夫人给她请先生了吗?”
温夫人这才想到女儿也在旁边,便顺着沈秀的话题说道:“琼芝还小,我只让她跟着家里的先生读书。至于琴棋书画,过两年再学也不迟。”
沈秀道:“不知道夫人从哪请的先生,我如今想为二郎请个启蒙先生,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
曲桓倒是帮忙找过,只是这么些天过去,也没找到合适的人。
既然托了温夫人给栓子找学堂,沈秀也就一事不烦二主,打算请温夫人帮忙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