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将荣泰写的信看完,便陷入了沉思。
冯妈妈端着碗杏仁茶进来,看见沈秀皱着眉在想什么,便轻轻将杏仁茶放在沈秀面前。
沈秀看到眼前的杏仁茶,这才回神。
冯妈妈问道:“夫人,信上写了什么?”
沈秀道:“荣泰在信上说,有人看中了我的霓裳绣坊,想要花钱把它买下来。”
冯妈妈道:“是谁看中了夫人的霓裳绣坊?”
沈秀道:“听说对方姓谢。”
冯妈妈道:“难道是皇后的母家?”
沈秀道:“不是,据荣泰打探来的消息,是那位得宠的谢婕妤的家里人。”
冯妈妈道:“如今谢婕妤正受宠,确实不大好拒绝。”
沈秀道:“霓裳绣坊是我的心血,我绝不会让给任何人。只是谢婕妤到底是皇上的宠妃,我怎么也得避其锋芒。”
“那夫人打算怎么办?”
沈秀道:“我暂时还没想好,如果实在拒绝不了,就先把绣坊关了。这谢婕妤难保不是第二个怡妃,皇上如今是宠她,可时间一长就说不准了。”
从前怡妃也很受宠,连带沈秀在杭州也受了冷落。可是如今怡妃还不只是个弃妃,她的母家夏家也不敢嚣张了。
冯妈妈道:“夫人说的也是。要说这谢婕妤还不如怡妃呢,现在才只是婕妤。”
沈秀道:“怡妃是运气好,生了个皇子。这谢婕妤难保有这样的好运了。”
怡妃受宠的时候,隆安帝的身体还行。可是自从怡妃生下皇子后,隆安帝的身子骨就更差了。
皇后如今就在担忧此事。
自从谢婕妤受宠,她笼络隆安帝的手段可比怡妃多了去了。
而且她想和怡妃一样封妃,因此便想为隆安帝生个皇子。
只是隆安帝如今的身子已经不行了,为了能生下皇子,谢婕妤不仅自己吃补药,而且在隆安帝的饭菜里也加了补药。
隆安帝吃了补药,还以为自己的身子又好了,于是便和谢婕妤胡闹了好多天。
直到隆安帝批阅奏折的某一天,忽然昏倒,皇后把太医叫来一问,才知道了谢婕妤给隆安帝加补药的事。
皇后当即就把谢婕妤训了一顿,还关了她半年的禁闭。
隆安帝还在昏迷中,如今后宫除了太后就是皇后为大,谢婕妤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等隆安帝再醒来的时候,就见皇后守在床前,一脸的忧心忡忡。
多年夫妻,隆安帝一看到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太医又说了什么。
“皇后。”隆安帝刚说完这两个字,就觉一阵胸闷气短。
皇后见状,便将一个软枕放在隆安帝身下,又慢慢扶隆安帝坐了起来。
隆安帝这才觉得好些,喘了口气道:“太医怎么说?”
皇后低头道:“太医说您的身体真该好好保养了。”
隆安帝皱眉道:“太医来来回回就这几句话。”
皇后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道:“皇上,为了江山社稷,您确实该保重身体了。若臣妾知道杀了个邓婕妤,还有怡妃和谢婕妤,臣妾当日就该……”
“就该什么?”隆安帝沉下脸道:“皇后还想做什么?”
皇后忽然间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说了,淡淡道:“早知今日,臣妾当初就不该杀了邓婕妤。”
“你确实不该杀她。”隆安帝想起邓婕妤的诸多好处,自然对面前的皇后没什么好脸色,“这事你确实做错了。”
皇后听了这话,脸色微白,“是,臣妾确实是做错了。臣妾这就回宫反省去。”
皇后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走,她怕再待下去,自己会憋屈死。
隆安帝却是冷脸看着皇后一步步走出了宫殿,什么话都没有说。
即便完全不抱希望,可发现对方并无挽留自己的意思,皇后还是觉得伤心得很,回到寝宫就屏退了众人,一个人坐了许久。
太子看完生病的隆安帝,又从下面人口中知道了帝后吵架的事,便来坤宁宫见皇后。
皇后见到太子也只是淡淡一笑:“你怎么来了,功课都做完了吗?”
太子道:“听说父皇病了,我来看看他。”
皇后听太子提到隆安帝,不由沉默了。
太子道:“我听说父皇和母后吵架了,为了什么?”
皇后淡淡道:“还不是为了你父皇的身体。可惜你父皇不领情,还怪我杀了他的邓婕妤。”
太子不由叹口气道:“父皇还没忘记那个邓婕妤。”
皇后道:“早知道你父皇会对她念念不忘,当初我就不该杀她。”
太子有些错愕,“母后当初不是说她非杀不可吗?”
皇后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如今我心境变了,突然觉得邓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