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生育,伤心欲绝,无言面对李家,于是打算在山中自缢。”
“那春彩去何处了?”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里!容夫人意欲了断,身为婢女的春彩自然护主,阻止容夫人,而容夫人死意已决,见春彩阻止,便拔出簪子刺伤春彩,春彩见夫人如此行径,害怕过头,失手将她推倒,误杀了容夫人,春彩怕担上一条人命,伪装了容夫人自缢的假象,随后逃亡,这样还能伪造自己也是受害者。”
宋行顿觉思路清晰,逻辑明了。
“庵中女尼会些医术诊断不奇怪,你今日不还说她们有所隐瞒,想来就是知晓容夫人轻生的真相,觉得自己间接害死了容夫人,所以提前串通!”
“李老夫人催生都弄得北街人尽皆知,你当她没有替容夫人找过郎中,说不定容夫人在家中还需日日吃药调理。”祝羽反驳道,“就算庵中当真有医术超群者,可容夫人的伤口并非碎石所致,若春彩推了容夫人致死,何必舍近求远,再造一个假的染血石头?”
“呃……有可能是,她原先把容夫人推到了没有旁边没有树的石头上所以……才要重新伪造。”
祝羽眯眼笑了笑,“那货结又如何解释?”
“额……这……”还没等宋行想出个所以然,祝羽就接着说道:
“宋行,你觉得世间的女子,都十分渴求有孩子吗?”
宋行瞪大了眼睛,回道:“羽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当然的吗?”
祝羽摇了摇头,“这世间大部分的女子,特别急着要孩子的,一般并非出于自身的意愿,而是出于夫家的意愿。”
“你想想那些急于求一个儿子的,哪个不是为了给夫家‘传宗接代’,不然是男是女,对于母亲来说,真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且不说她与丈夫相敬如宾、恩爱有加,万事皆可等他回来再说。就算是情谊不深,李秀才素有才名,日后若是纳了妾,容夫人将妾生的孩子一抱,自己当上官太太,日子岂不美?岂会因这种理由就自缢。”
宋行沉默良久。
祝羽明白他父亲三妻四妾的,宋行从小便是从后宅里长大的,她话中的含义他定然晓得。
“那你的意思是?”
见他沉思,祝羽不禁提示一番:“她不会为了这样无聊的理由自杀,自然也不会为了这样无聊的理由去上香。”
宋行灵光乍现:“倘若她去庵中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求子呢?她同丈夫的关系甚好,他此行进京赶考,作为妻子,她去庙里为夫君求个平安不行吗?”
祝羽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说,最先误导我们‘容夫人求子心切’的人是谁?”
“是李老夫人!不……不对!”宋行猛地摇了摇头,惊讶地看向祝羽,“是抚清庵的尼姑!”
宋行想了一晚上,愈发觉得抚清庵中古怪,次日清早,便去衙门找祝羽,却听见她说:
“我把吴山抓了,他们正在审,不过看来他确实没那么容易招。”
宋行摸不着头脑,“怎么抓吴山,你昨日不是说不是吴山吗?”
“不是他,但凶手跟他脱不了干系。”她直接了当地说,又向旁边的捕快吩咐,“去西街寻个人,跟吴山交往频繁,家中经商,有些钱财,时有尼姑往来,常出入风月场所,面上或者脖颈处有细小的划伤。”
捕快应下,匆匆寻人去了,此案县令甚是看重,上下皆不敢懈怠,都望早日破案。
“走啦,陪我去趟抚清庵。”
“作什么?”
“找案发现场。”看着宋行呆头呆脑的样子,祝羽还是没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抚清庵的师太见衙门昨日才来了人,今日又来,脸上没了好脸色。
“不知今日各位施主又有何贵干。”
祝羽也懒得同她废话,直接给宋行使了个眼神,她在来的路上都已经同他说好了。
宋行一声令下,吩咐捕快们去搜静慧房间。
“将酒醋洒在房中有尖锐物的地方,一处都不可放过!”
静慧一瞧这个动静,连忙扑了上去,一番阻拦,自是无果。
“你们!你们何故搜我房中,是衙门也没有这般道理。”
捕快禁不住她吵闹阻碍,将刀一拔,静慧顿时吓得不敢动了。
祝羽挡在她面前,冷冷地说道:“静慧师父莫急,你那相好此时已经在衙门做客了。”
静慧立马变了脸色,“你说什么相好,我不知道。”
祝羽没有再说话,只是轻笑了一声。
“显了显了!”宋行指着床,只见那床脚处赫然出现了一摊血迹。
静慧一直到了审讯室里,嘴里还在嚷嚷着自己是被冤枉的。
祝羽也不急,直接往凳子上一坐,让宋行去审。
他冷笑一声,“被冤枉的?你那床角的血迹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