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兰前去庵中为夫君祈福,萧成心怀不轨,惹得容丽兰奋力反抗,慌乱之中,萧成将容丽兰推倒致死,随后伪装她在山中上吊的假象。”
此话一处,围观众人皆是惊讶:抚清庵竟然有此等败坏风俗之事,以后那家好人家敢去庵里奉香。
静慧听祝羽抖落庵中之事,顿时慌了手脚。
“容丽兰被诱骗,才将簪子刺向萧成。”祝羽看向萧夫人,问道:“难道保护自己也成罪过了?”
萧夫人哑口无言。
“我就说,容娘子怎会是那种人。”
“真真是造孽,取了人家性命,还要污人家清名。”
一个有名的浪荡纨绔,一个有名的娴静贞慧,孰是孰非,已在人心。
“张大人,□□妇女加上杀人,是个什么罪?”
“数罪并罚,我自然是要上报州中。”
吴山立马慌了神,他拿定了过失杀人这一罪名,这种罪名可进可退,萧成家中是富商,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不过是去牢里受几日苦,出来还能得萧家的好处。
可如今要上报了,非是重大罪责,比如死罪这种,都不会轻易上报。
张县令见他们三人还在这里支支吾吾,吩咐上刑。
萧成是个富贵皮肉,几下就招了,吴山自不用多说,他打定不想要替萧成顶这个罪,又不愿得罪萧家,勉强顶了顶,也全招了。
张县令判:“萧成□□良家,过失杀人,又蓄意隐瞒,杖七十,押入死牢听候发落;静慧从犯,杖五十,处以徒刑;吴山包庇,杖五十。”
又吩咐捕快去萧家搜寻,果然找到了失踪的春彩。
自此,此案了结。
案子虽然是结了,宋行却生气了。
“萧成,年二十三,家住西街三巷,其父经商,与吴父相识……”宋行见那纸上写得十分详尽,心中愈气,“你分明前日就找出了真凶,为何蒙我在鼓里?”
“萧成的父亲,是宁丰县有名的富商。”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时他的脸上倒是真真切切有几分怒意,“国有国法,他就是有罪,你当我怕他是谁的儿子?”
祝羽不禁揉了揉眉心,她最怕的就是宋行这种轴到不行的性格,他出身好,年轻的人生还未遭受过什么风雨。
“这世上哪里有真正的屹立不倒,越是身居高位,比起我这种平民,就更需要平衡各方的关系……”
“羽妹,连你也这样想我。”
“不是。”她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就有些说不出话了。
她来宁丰县十年了,从一开始跟着师父打杂,到后面接了这仵作一职,已有六年,和宋行相识,就有五年。
“我的意思是,即便世人都知雄鹰高飞,但它横死窝里,就没有意义了。你的意义远比去得罪一个萧家重得多。”
宋行没有再说话。
相识五年,这是两人第一次不欢而散。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即使开春了,白日也是很短的。
衙中无事,祝羽按时下值家去。
与北街和西街的繁华不同,东街大多都是些普通住宅,并无商铺热闹,此时只剩些许残阳映射,拉得人影悠长。
“你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一阵寒芒闪过,但在祝羽眼中,不过只是小儿科罢了,她反手将那持刀的手腕一扣一扭,匕首怦然落地。
她当仵作许多年,这种刺杀哪止经历一回两回,若这般轻易地就能被放倒,她简直无颜去见她的师父和列祖列宗。
“萧夫人,我与你可有什么仇怨吗?”
持凶器的正是萧成的妻子,见事情败露,她脸上无一丝悔恨,祝羽抓得她的手生疼,她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
“杀夫之仇,不共戴天!”
“自作孽,不可活。”
“你!”
祝羽笑道:“萧成若是有夫人一半勇气,我倒是要高看他三分。他不过一介风流多情的懦夫,只知道让父母妻子替他擦屁股,竟值得你为他这个腌臢货刺杀朝廷官役?”说完,便将手放开。
萧夫人本就在挣扎,这一放手,立马向后摔去,跌坐在地上。
“夫为天,你又怎知妇人辛苦。”说到了伤心处,她的眼泪不□□了下来,“他在外百般风流快活,我也只能在家相夫教子,若是没了他,我连家都没了。”
祝羽神色微动,“我也是女子,怎会不知妇人辛苦。”
“那不一样!你是仵作,又不必在家掌中馈,怎会明白一位妻子失去丈夫的心情!”
东街的巷子都很长,没有人知道这条幽深的小街会发生什么。
“萧夫人,本朝曾有女帝临朝,为女子开科举谋生路。你丈夫所杀的那位女子,曾经也在学堂上过学读过书。而你,我曾听闻你母家做丝绸生意,你在娘家之时绣工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