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魏嘉月想象的还要困难许多,虽然已经事先憋气,但闭上眼睛,水漫过鼻腔,淹过头顶时,无边的黑暗袭来,忍不住心慌挣扎。
然后就呛水了。
魏嘉月恍惚间似乎看到“自己”在水里奋力挣扎,溅起的水花大到打湿岸边的花草,然后又看到“她”慢慢往下沉,奇怪的是自己还能看到水面撒下来的阳光。
她似乎看到了。
上一世投湖死了的“自己”。
心下一慌开始挣扎。
叶枝警觉魏嘉月不对劲,赶紧一把把人拉起来。
魏嘉月脑袋脱离水面,这才呛咳出声。
咳咳咳咳咳。
魏嘉月攥紧叶枝的手臂回不过神来,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前世,还是今生。
叶枝感觉她在发抖,连喊了几声嘉月都没应答,赶紧搂着人往岸边走。
托她坐在岸边,为她抹去脸上的水渍,连连晃着她的肩膀:“嘉月,怎么了?嘉月?”
一旁的长乐也赶紧过来,趴在她一旁连声叫她。
魏嘉月惊魂未定,原来“自己”死的时候是这样的。
水灌满鼻腔,想呼救也没办法,身下的黝黑的深渊就像有可怖的怪物拉扯着她下沉。
耳边是嗡嗡的铮鸣声,不知过了多久叶枝和长乐的呼唤声才渐渐传来。
“嘉月?”
魏嘉月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渍,已经分不清是池水还是泪水了。
叶枝也上岸,把人搂进怀里,一下下摩挲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是惊着了。”
“只是凫水而已,不会也罢。”
魏嘉月听闻却抬起头,眼眶红着看着叶枝:“不行,得学。”
不行,得学。
学会,才有后悔的余地。
学会,才有重来的机会。
所以,得学。
叶枝安慰着她,小声哄着她:“好好好,学,我们先去休息一下,明日再学好不好。”
长乐也在一旁拉着她的手:“今日天也凉了,明日太阳出来暖和一点我们再来好不好。”
一行人又簇拥着魏嘉月慌慌张张的回曦光院。
等裴斐听到下人回禀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睡下了。
他坐在床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魏嘉月的睡颜,长乐抱膝窝在一旁的美人榻上不敢开口。
她就知道裴斐要来,特意等着没睡,等着挨骂。
是她提议去学凫水的,嘉月出事她挨骂是对的。
可裴斐只看着嘉月出神,看的越久,她心跳的越快。
不知过了多久,裴斐才从床边站起来,往外走。
长乐看着人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就要走,急的眼泪唰唰往下流。
言语间已带着哭腔:“璟之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裴斐这才回头看着美人榻上的长乐,已经哭成泪人。
慌张的拿起小桌上的手帕给她擦眼泪:“哭什么?”
长乐哭的更厉害了,一边抽噎着话都说不清楚:“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你别……别讨厌我。”
裴斐看着她的可怜样儿,眼圈红的仿佛要浸出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郑重的安慰还是孩子的长乐。
她似乎也吓坏了。
“阿裳,嘉月呛水是自己的问题,也是学凫水时遇到的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这是与你无关的,你明白吗?不要让自己背负太多,不要有太多枷锁。”
“阿裳,别担心,璟之哥哥不讨厌你,嘉月同样也不会讨厌你。”
此话又引的长乐又大哭一场,她是嫡长公主,一言一行都是众皇姐皇妹的表率,这是母后说的。
在那宫墙之内,唯有做高高在上的公主,才是母后心中的好女儿。
而高高在上注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也想要母后的宠爱,就像长安一样。
如果没有,她也想要一个顶好的挚友,就像裴斐对兄长那样。
她只要能有一点点爱就好了,宫墙之内太冷清了。
等长乐哭累了,靠在裴斐怀里睡着了,正想着把她放在美人榻上。
床上的被褥动了动,魏嘉月往床的内侧滚了滚。
裹紧的小被子拉到眼下,只留了双眼睛在外面,侧躺着,眨巴着杏眼看着裴斐。
裴斐看着她眼睛有些莹莹亮光,是烛火照亮的眼泪,走近坐在床沿。
“哭了?”
魏嘉月摇摇头又点点头。
裴斐笑道:“又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随后随着她的视线看向美人榻上的长乐,明白了两分。
“被阿裳哭醒的?”
魏嘉月点头,瓮声从被褥中传来:“她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那伤心的程度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