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小跑穿过庭院,如一阵风闯进了正房。
中堂坐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和一名气质如兰、眉眼弯弯的少女。
沈卿卿笑道:“拜见夫人!夫人近来可好?二姐可好?”
顾氏莞尔,“都好。你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这一次回来就留下吧。外祖家再亲,终究也比不上你自己的家。老夫人和侯爷也整日记挂着你。”
沈卿卿一手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杯,“方才祖母也这么和我说,希望我在家多留些日子。”说完她“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茶。
“你祖母说的是。眼见着你也快到定亲的年纪了,总去荆阳也说不过去。京城里的好公子该成亲的成亲,该定亲的定亲,可不会等着你。难不成你想嫁去荆阳?”顾氏苦口婆心地说道,“荆阳那么远,我们谁也放心不下。”
沈卿卿看向沈兰韵,“二哥大姐和二姐不是还没有定亲吗?我可不能赶到他们前面去。”
“又不是成亲,哪里就分先后的问题了呢?若有合心意的,先定下来也不迟。不光你,他们也是一样。”顾氏说道。
沈兰韵默不作声。
方才顾氏与大姐聊起定亲的事,大姐极力反对家里给她安排的人选。
两人僵持了许久。
老夫人由沈盈华扶着进了院子,一众丫鬟婆子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沈卿卿看见沈兰韵给她使眼色,乖乖憋回了到嘴边的话。
“老夫人到!”小厮高声喊道。
“给祖母问安。”沈兰韵柔声道。
顾氏也起身道,“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落座后,看着三个孙女和一个孙子,笑得合不拢嘴,“衍儿呢?”
顾氏回道:“估摸着差不多回来了。”
正说着,门外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祖母巴不得我天天在家里闷着。”
只见身穿一袭玄色暗纹长袍的翩翩少年郎踏进门来,“见过祖母,见过夫人。”
老夫人笑着训斥道:“你这皮猴儿,越大越发管不住了。身为兄长,理当给你妹妹们做表率才是。”
沈衍目光扫了一圈,“祖母说的是。”
老夫人见沈卿卿兴致不高,说道:“卿卿,你二哥来了,怎么不说话?”
沈衍憋着笑,“我们卿卿脾气可大着呢,估计去年的气还没消呢。”
沈卿卿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快点赔我小红马,不然我和你没完。”
“哎,卿卿,实不相瞒,最近兄长囊中羞涩,实在没法赔给你。再说,不就是一头小马吗?你也太小气了。”说起来这件事,沈衍是有点理亏。
去年去围猎的时候,沈卿卿带上了心爱的小红马,还没骑一盏茶的功夫便被他的马惊到,不知怎么死了。
事后他也没查出来马是怎么死的。
倒是沈卿卿因为这件事没少找他茬,三天两头捉弄他。
当他准备好新马的时候,沈卿卿已经跑荆阳了。
这一去就是一年。
“我小气?要不是你,我的马才不会突然就死了呢。”沈卿卿想起来这件事便气,要是沈衍肯承认是他的错,这件事早就过去了。
偏偏沈衍还不承认,没事就讽刺她自己不会骑马。
沈衍见状不对,扭头就跑。
沈卿卿立刻追了出去,“站住!不许跑!”
庭院里的婆子丫鬟纷纷避让。
老夫人摇头道:“一回来就打闹,真是不成样子。他们俩要是有半分韵丫头的稳重,我老婆子都要烧高香了。”
顾氏笑道:“老夫人,他们兄妹本就是爱热闹的性子,况且年纪还小,倒也不必拘束着。我反而担心兰韵,像她这样温厚的性格,以后若是受了婆家的气可怎么是好。”
“韵丫头,这话你要听进去。做人是要善良,但是你的善良要有底线,否则外人只会觉得你是个软柿子。”老夫人道,“如今府里就你们几个丫头,盈华,你凡事多教教韵丫头。”
“是,祖母。”沈盈华应道。
沈兰韵笑着称是。
侯府外书房
“新帝登基,朝中诸多事务还望定国侯多多费心。”清朗的男声自客座传来。说话之人身着一袭月白色华贵锦袍,身材修长,青丝用雪色玉冠攒起,眉目如画,眼中神采如玉上莹泽。
“王爷放心。”定国侯沈耀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等的荣幸。”
此人乃是辰王魏之衡,当今皇帝的小叔。两人虽是叔侄关系,年龄却相仿。
“听说阁下正在为令媛择婿,进展如何?”辰王问道。
“有两个倒是有了人选。”定国侯想起这件事便头疼。盈华不满意原定的人家,正在和家里闹。兰韵和谢府的公子还未见面,也不知结果会如何。
“以定国侯府的地位,不愁找不到合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