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又走到苏瑾睿身边,心疼地说:“很痛吧,一会儿到了镇上买点药擦一下。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
“姐姐,没事的,我不疼!冯婆子太坏了,她说的都不是真的!”
苏瑾睿抹着眼泪,大声地喊道。
苏瑾宁轻轻地帮他擦了擦眼泪,拍拍他的肩膀柔声地安慰他。
“姐姐当然知道她说的都不是真的!对于这种人,你越在意,她越得意。我们不理她,就当她刚才放了屁!
好了,不哭了,男子汉不能老掉眼泪。回去姐姐教你几招,保证以后和人打架的时候不会吃亏!”
苏瑾睿这才破涕为笑。
田婶也惊讶于苏瑾宁的彪悍气势,但她转念又一想,苏家二房还是太软弱了,能有这样撒泼打滚豁得出去的人也好,以后村里的人谁想欺负他们要掂量掂量。
如此,田婶挺着一脸姨母笑,摸摸苏瑾睿的头,轻声哄着他。
“睿娃真厉害,这种人不值得置气,我们上车了,牛车该走了!”
牛叔叹一口气,对着冯婆子说:“冯嫂子赶紧回去吧,今天就不要去镇上了。根锁兄弟当这个村长不容易,不要老拖他后腿!”
说完,他把手里的鞭子一扬。
“坐稳了,车子要走了!”
“等一下!牛叔等一下我!”
一抹窈窕的倩影款款朝马车走了过来。
她穿着青绿色的水仙花收腰罗裙,头发用同色发带半扎着,眉毛细细描过,樱唇也抿过口脂。
整个装束就像立在鸡群的鹤一样,显得十分洋气。
这是苏家大房十四岁的庶女苏慧佳。
她走到牛车面前,行了一个京城闺秀常用的标准半礼,这才薄唇轻启:“牛叔,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可否请牛叔行个方便,让小女子搭个便车?”
牛叔第一次碰到这么娇滴滴,文邹邹的人,手足无措嗫嚅半天说不出话。
苏瑾宁翻个白眼,心道,这苏慧佳到底多大的脸呀,竟然想白坐车,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是谁。
她冷哼一声,不耐烦地对苏慧佳说:“坐车到镇上两个铜板,返回来也两个铜板。下车交钱,概不相欠。有钱就上,没钱就滚,利索点!”
苏慧佳泫然欲泣,冲着苏瑾宁抗议。
“宁儿,这牛车难道归你做主吗!”
说着,又转过头对牛叔道:“牛叔,县丞刘大人今日视察桃花镇,约小女子一叙,不知牛叔可否行个方便,让小女子搭个便车?”
苏瑾宁听得都要吐了,这个苏慧佳可真有本事呢。
公然勾搭有家室的官员,还这么清新脱俗地要求白坐车!
她看着牛叔为难的样子,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苏慧佳的意思,干脆自觉地当起了翻译。
“牛叔,堂姐的意思是她想白坐车不掏钱,你同不同意?”
“牛叔挣点钱不容易,靠拉车养家糊口呢,你也是高门的小姐,好意思不掏这两个铜板嘛!”
花嫂子快人快语,一句话就戳破了苏慧佳的体面。
苏慧佳面色阴翳,两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她低声对牛叔说道:“牛叔,我先欠两个铜板,回来一定给你!”
牛叔叹了一口气,点点头,示意她坐上车。
牛车稳稳地行驶着。
苏瑾宁时刻注意着苏慧佳,不由得暗暗心惊。
苏慧佳看着他们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仿佛在看势不两立的敌人一样。
这人的心理该有多阴暗,才会这样的偏激。
瞧这副表情,妥妥的白眼狼啊,不得不让人想到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
她猜得没错,苏慧佳确实把他们全都视为了敌人,并且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她是大房庶女,虽然姿色,才情皆是上佳,但仍然在府内举步维艰。
姨娘只会拿她当筏子讨好老爷主母,半点也不关心她,不高兴了还打骂她。
主母只会关心她的亲生女儿,半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父亲更别提了,只会衡量女儿的价值,整天计算着怎么换好处。
有记忆以来她总是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还要看下人的脸色。
苏瑾宁她们一家也是庶房,在府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可是凭什么他们家小傻子小肥婆都能吃上可口的饭菜,穿上干净整洁的衣服!
那个所谓的二婶何姝娘也非常虚伪,假惺惺地拿吃不完的饭菜和不穿的破烂衣服给她。
真是太让人恶心了!
现在,就连牛叔,田婶这些泥腿子也欺负她。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把这些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让他们痛哭流涕,向她忏悔。
苏慧佳面色狰狞,银牙碎了一地。
牛车走了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