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事的纪文音黯然神伤,她用手背抹去顺着眼角滚落的眼泪,然而刚抹完,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滴落下来,就这样反反复复,纪文音终于沉沉睡去,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一睁眼,纪文音便觉得眼皮无比沉重,她支起身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形,然后自嘲似的摇了摇头,正准备起身去洗把脸时,几声叩门声传来。
纪文音第一反应敲门的是谢艾,但转念一想,她就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自作多情,敲门的也可能是刘伯,喊自己吃早饭来了,于是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朝房门走去。
开门的一瞬间,纪文音出乎意料地发现敲门的人竟然是那天在映秀坊见到的永平县主身边的侍女。
纪文音迅速在脑海中回忆出了她的名字,然后试探地问道:“你是云岫?”
云岫微笑着点了点头,“纪姑娘,我们家县主请你到前厅一聚。”
猛然听到永平县主来了,纪文音有点不知所措地回答道:“噢,好好……那,那我们现在去吧……”,
于是两人一起朝外走去,刚迈进前厅,纪文音就看到永平县主正肃然静坐在桌前喝着茶,而谢艾则站在一旁、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两人都是默不作声。
“县主,纪姑娘来了。”云岫微微欠身、向永平县主禀报道。
永平县主放下茶杯,淡淡地点了点头。
纪文音走到永平县主对面,目光刻意避开了谢艾,然后她略一行礼问道:“县主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永平县主并没有立刻给出回答,而是仔细地打量了纪文音一会儿,然后浅浅一笑问道:“纪姑娘可是哭过?”
听到永平县主的话,谢艾不自觉地也把目光投向了纪文音,两人目光交汇的一刹那,纪文音赶紧再一次把目光转向别处。
两人之间这种刻意避让的状态被永平县主尽收眼底,她侧头朝身旁的谢艾望去,谢艾突然想到根据纪文音的说法,眼前的这位永平县主和她那位名字怪里怪气的同学长得一模一样,他一时间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只能回以一个尴尬的微笑。
永平县主则是回转身、又恢复了刚才肃然的姿势对纪文音说道:“纪姑娘,今日登门拜访,是因为有一物想要归还于你”,永平县主说着用眼神向身旁的云岫示意了一下,云岫便从袖间拿出一样东西、走过来递给纪文音。
纪文音接过后定睛一看,立刻认出了这是前不久自己刚做的一只发簪,因为那时谢艾还没进封福禄伯,所以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纪文音在编制发簪上的装饰品时,用的都是最普通的线和布料,属于市面上仅此一支、别无第二的产品。
这时,纪文音恍然间明白过来,昨天出门时自己正是戴着这支发簪,但是后来在映秀坊里买了支新的,所以傍晚回来后完全没有留意到原来那支已经在无意中弄丢了。
“多谢县主,我昨天是把它落在映秀坊了吗?”纪文音握着发簪问道。
永平县主微微颌首,“没错,昨天你从映秀坊离开后,云岫发现了这支发簪。因为和你交谈时你提到过自己住的地方,所以今天我就特意过来一趟,没想到竟然见到了为我凉州奋勇退敌、勇建奇功的福禄伯。”
谢艾听后朝着永平县主拱手行礼道:“县主谬赞了,叫我谢艾就好。”
永平县主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听谢艾说,纪姑娘你是他的表姐?”
“哦,是啊……”,“表姐”二字突然从其他人口中说出,纪文音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此时谢艾也朝纪文音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再次交汇,但是纪文音还是很快收回了视线。
“这支发簪不知纪姑娘是从何得来的?”永平县主看着纪文音握在手里的发簪问道。
“这个吗……这是我自己做的……”,纪文音回答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但又夹杂着一点小小的激动。
永平县主听了倒是眼前一亮,“纪姑娘果真是心灵手巧啊”,她说话的同时不禁流露出些许赞许之色,她再一次打量了一遍纪文音,然后问道:“不知纪姑娘是否愿意再花点时间做几支步摇,酬劳我会按照映秀坊的步摇价格,加多一成算给你。”
此话一出,不单是纪文音,连一旁的谢艾也忍不住朝永平县主看了过来。
“臣冒昧请教,不知县主要这步摇有何用?”谢艾好奇地插了一句。
“步摇自然是用来佩戴”,永平县主疑惑地看了看对方。
“这……县主是要自己佩戴?”
“当然。”永平县主带着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点了点头。
“呃……这映秀坊中工艺精湛的步摇数不胜数,县主您为何会想要文音做的这种?”,谢艾看着永平县主,回以一种更加困惑的表情。
永平县主抬手往纪文音手里握着的发簪示意了一下,说道:“映秀坊中的发簪和步摇无论是款式还是技艺,确实都属上乘之品,但是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