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回去休息,这一夜怕是滴水未进,看看你自己嗓子都有些哑了。”娄余走回韦氏床边坐下,“这里交给爹。”
娄穆清应声后便退了出去,她一路强撑着走回了自己的卧房,等关上房门后她才无力的顺着门面滑坐在地。
她环抱住双膝,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一双手握的死紧。
并非不能查,只是她的父亲不想查。
娄穆清知道,一旦查起来便是要将这娄府翻个底朝天,如此一来,这“家丑”便会外扬。她爹是在告诉她,无论如何,娄府的颜面、他的颜面最为重要。
就算这一次她娘没能熬过去,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而她娄穆清要做的只能是息事宁人,做一个顾大局的嫡长女。
“呵呵……”
娄穆清低声笑着,双肩抖的厉害。
突然间,娄穆清抬起了头,一双眼中满是血丝。这一次她的父亲因着颜面之事不愿深究,那前世喜儿暴毙的不了了之、祖母身亡时她被告知是意外染病是不是都与父亲有关……
不会的……不会的……
娄穆清自我安慰的摇着头,至少祖母不会的……祖母是爹的生母,爹定不会如此绝情……
她一定是被蒋齐琛那番话影响了……
祖母是年纪大了……是意外……
“咚咚……”
“小姐……您在房里吗?”
娄穆清踉跄地站了起来,吸了吸鼻子缓了一口气才拉开了房门。
“喜儿……”
娄穆清的嗓子确实是哑得不像话,她皱了皱眉,嗓子火烧火燎地干得难受。
“小姐,快坐下喝口水。”
喜儿自然是注意到了娄穆清的不适,她扶着娄穆清到桌边坐下,递上了一杯茶。
“小姐,这茶有点凉了,你先在嘴里含一会儿再咽下去。”喜儿取了茶壶,“奴婢去给您倒点热水,顺便去后厨给您拿点吃的。”
娄穆清一把抓住了喜儿的衣带,闷声道,“喜儿……”
“怎么了小姐?”
娄穆清没有说话,她盯着喜儿看了许久才慢慢松开了手。
“放心小姐,夫人她会没事的,宫里不是派了很厉害的太医来吗?”喜儿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她不明白一个人到底能歹毒到什么地步才会对夫人下这种毒!
“你去吧,我有些饿了。”
娄穆清此刻已经平静下来了,她爹不帮她不代表她不能自己给娘出气。她早说过,娄家主母的命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拿去的,也要看看拿不拿得起。
午后李成带着另外两个太医来了,娄穆清顾不上自己休息就跑过去候着,刚走到韦氏卧房门口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她一夜未睡,直至方才才喝了两口粥,再加上心情不畅,她的状态这时着实是算不上太好。这样猛地一撞,娄穆清顿时觉得眼冒金星、耳鸣不已。
“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娄穆清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宗秉文站在她面前,而自己正被他搂着腰。
“!!!”
娄穆清正要抬手将宗秉文环住自己的手臂打下去,他便收回了手。
“你脸色不太好。”
宗秉文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探了探自己的,低声道,“嗯……应该是没休息好。”
“你……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探病。”宗秉文走出房门站在廊下,“在宫里遇见了急急忙忙的李太医随口问了一句,得知娄夫人病了我便来瞅一瞅。”
“明明昨儿我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病的这么严重了呢?”
宗秉文将手背于身后,沉声道,“倒钩草啊……”
娄穆清的瞳孔猛然睁大,“你……”
“也不知这刮骨之痛娄夫人受不受得住……唉……”
宗秉文的话里满是惋惜之情,像是真的十分担心一般。
“你怎么知道?”
“嗯?”
“你怎么知道我娘中了倒钩草的毒?”
娄穆清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她爹不会主动告诉宗秉文,李成作为太医正也不至于说这么多。唯一的一个可能便是……
“自然是有人看见了。”宗秉文俯身在娄穆清耳边道,“怎么?要不要和我来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