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说不清心里的滋味。
这些年他其实一直还在找温岭,虽然老爷子已经认命接受温岭早早去了的消息,江明却直觉那个异常聪慧的兄弟即使遇到了意外,也绝不会就此认命。
他期待着他能绝处逢生,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未放弃过寻找。
只是他的能力不够大,虽然一直托人在找,这么多年来却始终没人传来什么好消息。
江明不愿意往坏处想,没找到也许只是温岭恰好不在B城了,世界这么大,他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才困在了别处,回不了家。
江明很积极地想,没有消息何尝不是另一种好消息,人还没找到,那一切就皆有可能。
他和老爷子一起,盼着哪天一睁开眼,就见到了老友重新出现在面前。
江明隐去了眼里复杂的思绪,安安稳稳在车里等着孩子们,从后车镜看着温垣拉开车门坐上后座后才发动了车。
温岭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和温垣这孩子说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想得太多不是好事,更何况从父母接连出事之后,温垣已经沉默了很多。
没有好消息时,就别在眼下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影响他了。
江爸爸听女儿说了,温垣即将参加不久后的数竞赛,没意外地话会一路拿奖走到最后保送名牌大学。
这个时候孩子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他也不该拿这些不确定的事情来烦扰孩子。
江年年帮着妈妈一起洗菜做饭,听见院外传来响动探着头看了看。
是温垣和温爷爷到了。
江年年随意抖了抖手上的水渍,踩着拖鞋就要往外跑,江妈妈从厨房探出身,喊了句,“穿上外套再出去。”
江年年应了一声,抓了件外套风风火火跑出门。
江爸把车在院门停好,温垣拉开车门,手里还拎着刚在路上买的桃酥。
江年年很喜欢吃这家的桃酥,用料实在,酥酥脆脆的,甜香但并不腻。
糕点铺只是附近的街坊自己开的小店,包装什么的也很简陋只有一个塑料袋装着,温垣怕车上来回颠簸桃酥碎了,一路上都半悬着手腕托着。
这会儿下了车,被护了一路的桃酥没一片碎的。
看见江年年过来,温垣抬了抬手,把腕上挂着的桃酥取下来,递给她。
“给我带的?”江年年惊喜地接过来,一拆开包装袋,浓郁的甜香就扑鼻而来。
嗯,真香哇,是她最熟悉最喜欢的味道。
“苗记的糕点铺买的?”
温垣握了握手腕,把毛衣边往外拉了拉,杏粉色的毛边微微外露。
听见江年年的话,他点了点头,声线清亮而平和,“嗯,刚好路过,就买了点。”
江年年圆溜溜的猫眼弯了弯,“那还是要和你说声谢谢。”
真是嘴巴硬又性子傲娇。
他怎么会路过那边,她又不是没去过温家,从她家去温家的两条路哪一条都不路过糕点铺子。
再说,那家铺子东西做得好,回回都要排老长的队才能买上,光是顺路可买不到。
这人真是嘴笨,心里惦记着给她买了东西,还总是低调不肯说,问就是轻飘飘的几句路过、顺便、刚巧,要不是她也买过那些东西,还真可能信了他的鬼话。
付出却不想宣扬,也不求回报,温垣这种性格,将来会吃亏的吧。
江年年叹了口气,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帮着温垣改一改。
温家爷俩要在江家住几天,所以带的东西有些多,这会儿几个人进进出出地搬被子搬年货,一个个都是满头大汗。
江年年把手里的桃酥放进了屋里,刚搬起来一个小坛子就被江爸爸制止了,笑眯眯地催她进屋,“年年去烧点茶吧,车上的东西我们仨一会儿就能搬完,你烧了茶一会儿晾凉正好能喝。”
温垣正好空着手,把江年年手里的酱菜坛子拎了过来,另一只手又拎了更大一个泡菜坛子,江年年勉勉强强能抱住的菜坛子,到了他手里好似俩泡沫玩具一样,轻轻松松就拎起来了。
江年年:“......”
温爷爷眉毛都白了,这会儿搬了好几趟,脑门上都是汗,穿着件马甲看起来身量极其清瘦,但也能一手提一个大袋子,里面是香喷喷的卤猪头,带着一阵阵香味儿从江年年身边路过,健步如飞。
江年年眼都睁圆了,面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原来大家都这么厉害,只有她是小菜鸡。
江年年认命地进了屋,打算找出来之前买的银耳枸杞,一会儿煮点银耳汤。
“搬完了?”江妈妈解着围裙,一回头就看见了女儿。
“没呢”,江年年语气有点幽怨,“我力气太小了,爸爸让我进来烧点茶水一会儿他们搬完了喝。”
江妈妈莞尔,把围裙随手挂在墙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