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示意她出手。
等一切就绪,那只海东青飞了一圈,又重新停到景川钎的肩头。
神仙儿吸了一口清气,手上的弓还留有余温,余温传递到手指尖,有股说不明白的酥麻感,让人心头一暖,呼出的气都在空气中飞奔起来了。
神仙儿面色严肃,拉弓的姿势极其标准,这个清瘦的少年仿佛傲然地立于天地间,发带上的一丝红,显得他独具血气。这与他面容上的温柔英气完全不同。
拉弓!
走!
一声风过的声音如期而至,神仙儿手上的箭已经不在了,抬眼看去,箭靶上多了一支箭羽,箭羽上的羽毛随风轻轻摇曳,最后,静静地立在另一支箭羽旁边。
靶心的位置已经有主了,而神仙儿的这支箭也不差,离开一点,立在那支景川钎射出的箭羽旁。
两支箭,不谋而合地独占视野。
神仙儿虽然没有射出五箭,但是,这一支就足以戴好“他”忠勇将军的名头。她笑了笑,刚勾起的眼尾又放下了。
她这箭术还是佛熄教的。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还能再信任这位帝师,这位授她万事的政宜帝师吗。
“果然,我兄弟就是最厉害的。”
红豆腼腆一笑,被周遭的哄闹围绕住,他道,“小麦,你好吵。”
小麦把手甩到红豆的肩上道:“看看看,这新来的兄弟不错,大家说是不是。”
“是是是……”
热热闹闹里,景川钎拍了拍肩上的海东青,海东青啼叫一出,便让这轻松的气氛更加放松了不少。
“好了好了。”景川钎喉咙里发出威严的声音,“忠勇将军从盛京城远赴而来,你们也得加把油,不要让忠勇将军轻看了去。”
“休息够了,戌时,这里的靶子都要插满。”景川钎抬手指了指前边一眼望不到尽头,大把大把的箭靶。
士兵们相互看了眼,脸上的轻松之感一时间荡然无存。
“红豆,我就说最近不找我一起赌了,原来你们这伙人私下抛弃我啊。”温锦裴拍了拍红豆的肩,一副秋后问罪的模样。
红豆:“温军师,我哪敢啊,我们哪敢私下抛弃你啊。”
小麦:“就是,就是。”
小麦黑黢黢的脸上扬起尴尬的笑:“就是您也太厉害了点,我们兄弟几个的兜吃不消啊。”
作势,小麦还摸了摸自己的裤兜。
“欸……”温锦裴话还没说完,叹息声刚出,就被景川钎冰冷冷的话打断了。
景川钎皱了皱眉,眼神凌厉,冷漠道:“还不去练,要我把靶子搬你们面前,你们跟军师一边聊,一边往靶子上扎小人吗?”
“军中需要军纪,我记性不好,私下几个兄弟赌钱这事,我本来是忘得差不多了的,你们这是非要我记起来吗?”
景川钎一记冷眼扫过,邪魅渐消,凌厉突生。
围在一旁的士兵:“将军,我们这就去操练。”
“将军,我们这就走。”
“走走走,快走。”小麦一把拉过还愣在原地的红豆。
天色渐暗。
营帐主位上的男子神色淡然,他轻飘飘拧了拧脖子,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依靠在琉璃玉石上,闭目养神。
旁边,温锦裴拉着神仙儿下了一盘棋。
温锦裴手执着一枚黑子,正经道:“福禄兄,你我身为君子,还是不要有悔棋之心为好。”
神仙儿摇了摇头,心下对这盘大局起了戒心。温锦裴果然是大名鼎鼎的锦绣军师,就算她自己的棋艺得佛熄帝师的真传,但是,在温锦裴面前还是占不了一丝上风。
手起棋落,谋天下之大局。
两人宛如棋中真正的集大成者,胸有丘壑,一眼定大势。
神仙儿感受到上边景川钎打过来火辣辣的目光,在她和温锦裴之间晃荡,她想到了什么,回道,“温军师,我棋艺不如您精湛,这局过后,还是让景将军同您下吧。”
神仙儿的语气中满是退却的意味。
景川钎原本戏谑地望着两人,白皙的指腹摩挲着桌上的玉石,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听神仙儿这么一说,他笑了笑,道,“正好,阮阮还没回来,棋局结束,小葫芦你替我去找找阮阮吧。”
啊?
阮阮?
又是哪个姑娘家?
神仙儿满肚子的疑虑,正轮到她出棋。温锦裴见她愣神,朝景川钎喊道:“阿钎,你打得什么心思,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志同道合的棋友,又撵我棋友?找阮阮,你让红豆那小子去找不就好了嘛,都大点事。”
景川钎不急不慢道:“红豆还在马场。”
他望了望窗外,继续道,“目前来看,应该还在操练,我不能耽误他。”
所以耽误我?
神仙儿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