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轻快,一步一步地往里头迈进。
神仙儿一进山,就被山洞里石壁上的纹路给吸引过去了。
她一步一步走进,最后,停驻在石壁前,目光紧紧地凝视在上头的壁画。
这壁画……
神仙儿微微侧了侧头,凝着眸子,细细观察着这纹路清晰的画。
按理来说,这山洞地处竹林深处,多阴暗潮湿,寻常日子里头,没多少人来,但是这壁上的纹路如此清晰,画师也真是技艺精湛。
神仙儿仰着头,朝石壁上望着,像是寺庙中最为虔诚的来访者。她试图看清画中的秘密……
画师手法虽然精湛,但认真去辨别画中之景时,却油然而生一种……清晰里藏匿起朦胧的顿感。
神仙儿为此,眯了眯眼。
景川钎提着从神仙儿手中接过的花灯,仰头,站在山洞外头,仰头,望着天上的皎月。
月亮很圆很亮,恰似上元灯节的月,诉说着相聚于一室的欢愉。
阮阮从神仙儿那头飞过来,停在景川钎的右肩上,在皎月之下,长长地啼叫着,它目光凌厉,炯炯有神的,那睥睨一切的模样威严得很。
它双翅一振,落在前边一块大石头上。
又是一声干脆利落的啼叫戳破这袭来的穿堂风。
“王!——营中!营中……有人闹事!”
“要我现在回去……收拾它们吗?”阮阮愤愤不平地啼叫着。
啼声中满是愤懑。
景川钎扬了扬唇,眸子一暗,像是深秋的枯叶,困住一个金秋的荒凉,大喜的锦服穿在他身上,都映不出他的生机和活力。
更多的是……淡淡的失望。
但是,只是一瞬,这失望的神情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所畏惧的慵懒,宛如初升的朝阳,正气之余,满是风轻云淡。
景川钎扯了扯嘴角,挽起袖子,将手腕晃了晃。
石头上的海东青机灵地蹦到景川钎的红润的指尖,一副大义凛然,就要维护景川钎,替他讨个说法的模样。
景川钎薄唇微启,慢条斯理地讲道:“没事,回去的事不急。”
“反正大家都知道了,早回去,晚回去都一样,不急这一时,不如把节过完再回去。”
“你也别这么凶神恶煞的。”景川钎朝神仙儿那头望了一眼,瞧着神仙儿曼妙又不失坚毅的背影,发自肺腑地勾唇一笑,摊了摊手,道,“别吓着忠勇将军。”
那白色的海东青又嚣张地啼叫了一声,紧接着收回投向神仙儿那侧的视线,啼叫道:“我回去!一定……要收拾他们!”
“要收拾谁啊?”神仙儿看得没什么头绪了,目光从画上挪开了,往这白毛的海东青瞧了一眼。
白毛的阮阮翅膀一颤,鹰眼往景川钎的身上瞟去,景川钎微微颔首,
“你听得懂阮阮讲话?”景川钎回头问道。
神仙儿同频率地回过头来,看着景川钎比满天星光还漂亮的眸子,斜过身来,眉心一挑,细细斟酌后,扬言道:“景将军不是也能听懂嘛。”
“所以……这也不算是怪事吧。”神仙儿爽朗一笑,笑得自在。
景川钎眉头一蹙一舒,阮阮是楼兰的鹰,他是楼兰的王,阮阮幼时就跟在他自己身边。
整个国都中,培养海东青的驯鹰师都没他了解阮阮。
再加上他研习过楼兰秘语,所以,跟阮阮沟通起来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
景川钎把目光落在面前这个女子身上。
但……这忠勇将军是朝天东国人士,从盛京来。
确实是有点古怪蹊跷了。
景川钎笑了笑,把事往脑后一抛,他一个自在人,顾那么多麻烦事作甚。
他随意地想了一下,旋即,也就不想继续想下去了,草草结束了浮出水面又被他压下去的思绪。
景川钎拍了拍碰到岩壁而沾到手上的灰,一步一步地朝神仙儿逼近,神色自在逍遥。
阮阮飞到神仙儿身边,盯着石壁上边的画。
那双锐利的鹰眼里转瞬间逼出了太多的古怪和羞耻。
这是神仙儿第一次在一只海东青的眼里看出羞耻的意味。
神仙儿转眸,勾了勾手,示意阮阮跟上,她则抬脚拖着厚厚的喜服往前边走去。
越往里头走,石壁上的画就越绮丽,越丰富。
浮翠流丹,光辉万丈。
神仙儿摸索到洞里最深处,刹那间,内壁点灯的微光大亮。
神仙儿纵目所至,心上一惊。
这也太放肆,太荒唐了吧。
春宫图?
定是无疑了。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百姓不过桥的这头。
怪不得绕了断桥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