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时的事了。”
见着年份,低头思索。
陆真见状道:“我当时便在府里那份邸报上红线圈出,你没瞧见?”
宰相摇头:“诶,就是当时瞧见,也不好撤回封赏公文。”
陆真冷笑:“呵,你也好得很。”
其余人面上一僵,陆宰相侧身讨好解释道:“这没有先例,地方面子上也下不去,旁人还会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妄加揣测多生事端。”
陆真让过脸,心道,此人怎变成这德行,她端茶斜身:“全是虚话。”
左右连忙帮着圆场,纷纷道:“这回正好借着欧某的案子,将桑某人的表彰一并撤销不算。”
“正是,行事如此偏颇,难怪夫人看不下。”
陆真拈着茶盖,冷笑道:“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指点你等朝廷栋梁。你若硬要我平了心意,我只一句话,‘和稀泥便是渎职枉法’。”她呯一声将茶盖撞上,“这撤销是应当的,不仅要撤,还要与欧的案子分开算,免得旁人真去私加揣测,以为是唇亡齿寒,这撤的时机不必避嫌,也不必特别挑选,只把缘由说清,叫天下为官作宰的看清楚,周律在何处,道理在何处。”
左右忙应:“很是很是。”
陆真展了展身子,将手连茶带盏按在几上:“再有,为何要等贪墨到千万金银,才将这等蛀虫揪出法办?将他养肥再宰,户部倒将赃银收得齐整,可这些年间里他那里漏出多少银子,祸害多少人家。他贪一千银两千银的时候,各部各处倒是无人知晓的样子。若说这类人周围共事来往之人,从头到尾毫不知情,我是不信的。”
“那贪墨也不见机密,你等倒是要等人告到京里才恍然梦醒。噢,也不见得,邸报上早都能说书讲古了,不也仍然视而不见。”
陆真懒怠见那些人拍马敷衍她,将茶一搁话一撂,便甩袖走了。
路上突然叫车夫转道。
在其位谋其事,一群饭桶,这官不如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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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喜。
女帝:竟能见着气乎乎的陆家女郎来讨官做。
阿真姊接受聘任。此一喜。
陆真亦喜。行事之权、裁撤之力拿在自己手里,确实比什么郎君相公手里好用。得心应手,更不让美誉嘉名。
这真是,当仁处,须不让。
旁的先不说,陆真做官后出席宴会,连放在座旁的花都更娇嫩些。众人打趣:“从前是陆夫人与陆宰相,往后是陆宰相与陆郎君了。”
陆家女郎展眉,并不谦虚:“甚好,我便等着这一日。”
这等事,陆真女帝自然向帮主通信告知。
于是两个小子还在路上舟车劳顿、闲游山水,那星夜兼程跑马急至的信使先到了东南。
帮主第一份被托儿的信才收到不久,女帝第二封信紧跟寄至:真姊出山了!
帮主哟嗬一乐,回信与女帝一同看热闹:陆丞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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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天气甚潮,热过之后,凉雨几日,又翻回秋虎之晒。
帮主看过热闹,去外巡过,回到住处,她身旁一个叫史七的姑娘送来一份账簿。
“帮主,蔡小哥说今年恐怕有雨水寒冬,报来条目,您看按这个准备可以么?”
这史七是他们帮里管账的帐房之一,蔡小哥是她好不容易挖来的营造水利诸事的行家。
今年盛夏暑热,比往年更胜,这蔡姓小哥略知水文气象,忧心入冬将会大寒,便先来报,好早做准备,未雨绸缪。
她接过条目看一眼,递回道:“专人专事,叫他们几个行家与有经验的江上人讨论着办便是,若有方案条目,只要并非机密的,都布告在城中城外,或者有懂行之人查漏补缺。只一条,出了纰漏,落笔经办的可要问责。”
史七应好,又翻开账簿问道:“那这营造用度,便批给他们一些?”
帮主笑道:“小七信我,我自然也信你,这些你拿主意便是。”
她弯腰面向小姑娘,“再说,银钱人工都是有数的,每回都在外列清楚,人人能比对。你也是经年的老帐房了,放心去做便是。”
史七抿嘴一笑,露出酒窝:“我也是问过帮主才放心。”
帮主便伸手揉揉她发辫:“我们要好归要好,叫我费力劳心,是不可能的。”
说得史七捂嘴一笑。
此时又有帮众进来,一壁擦汗道:“我们这还好大秋老虎,彬县那却连下几日雨了。”
“又有哪家的货受潮了吗?”
“倒也没有,只是风大,船路过左近,来得不易。”
史七在一旁问:“彬县不早就因北山流寇盘踞,废县后林中无人了吗?”
“不错,说是涛声岭上雨水暴涨,幸好废县后无人居住,邻县人都不出门了。”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