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了。”皇帝都发话了,朝颜不好当面反驳,只在心底悄悄为衡泱泱记了这一笔,反正来日方长。
“儿臣告退。”说罢朝颜服了下身子,扭头离开。
衡泱泱一手挽着朝穆,暗地朝着那个宫女使了眼色,宫女便紧紧跟在朝颜身后。
只听身后男人关心道:“挽挽怎么样了?”
女人柔柔地回答:“昨日服了药,今日好多了。”
“多谢陛下关心。”
听到一半朝颜便不想听了,她走得决绝,面上是肉眼可见的失望。
他们口中的挽挽,是继后衡泱泱与皇帝的女儿。自从她诞下之后,朝颜便失了父亲的一多半宠爱,在宫中的地位也大不如前。如今宫人还能对她恭恭敬敬,全凭的是先前朝颜对他们实打实的真心对待。
不过,眼下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还是要先将娄卿旻即将被封官职的消息提前告知他,让他做好准备,不然朝颜真怕他到时当面拒了皇帝。
只是不知,他是否会给她这个公主一个薄面。
正值初秋,辰时温度忽高忽低,风中夹杂着凉。出了养心殿朝颜才发觉天空灰蒙蒙的,未出太阳。此时的温度比来时又降了几分,凉风窜进脖颈,朝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垂眸,将衣襟往上提了提才勉强遮住些冷风。
槐夏在门口等她,瞥见自家主子身后带着方才在门口见过的婢女,她一下便意识到皇后又往公主府插眼线了。
先前安插的婢女都被公主安置在皇宫当洒扫宫女了,本以为皇后会收敛点,谁知这才清静没几天便又来了。
她看着婢女有些眼熟,从前见过几面,貌似还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好像叫什么冬月?
朝颜路过槐夏时与她相视一笑,槐夏便低头跟在冬月身后,三人一起回了朝颜居住的清涟殿。到底是皇后的人,朝颜暂时没过多为难她,但也不放心她近身服侍,便只是让她在殿外守着,美其名曰保护公主。
槐夏泡了一壶茶送进前厅,朝颜刚喝下半杯便坐不住了。设立文武官的圣旨很快便要下达到各个世家,还有娄卿旻那里,她不能坐以待毙,要早些行动起来。
思索一番后,朝颜起身到后殿换了身方便行动的简便衣裙,头上的朱钗也卸下不少,只留了根带着紫色兰花的流苏银簪。
她暗暗对槐夏使了眼色,女孩一下便明白了。
刚跨出殿门,冬月瞧见朝颜轻装上阵的模样便知她要出宫。于是紧紧跟在朝颜身后,狗皮膏药般贴着。朝颜轻轻摆了下手,槐夏便一把拽住了冬月。
“你拉我作甚?”
听到冬月不耐烦的语气,槐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冬月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在他人屋檐下,不敢太过张扬,而后飞快解释:“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保护公主殿下,槐夏姐姐还请放手。”
槐夏非但没放手,拽着她的手劲又深了几分,“殿下想起昨日将贴身的东西落在公主府了,所以要回去取一趟。听闻你厨艺了得,你我二人便在这儿等着为殿下准备午膳罢。”
“这怎么行?”冬月看着朝颜越走越远,语气焦急起来:“公主殿下,您等一等!”
“槐夏!公主昨日刚被救回来,你此刻又放任殿下独自出宫,出了事你担当得起吗?”
听到这话槐夏差点就松开了手。
公主被掳一事她到底是有愧,但那是意外。不过眼下有人保护公主,槐夏便不担心了,为此她解释道:“今日有太子殿下的暗卫保护公主,咱们就不必操这个心了!”
那边的朝颜摆脱了冬月,匆匆忙忙上了轿撵。
殿门口的冬月被槐夏拉着一步都走不开,眼睁睁看着轿撵越走越远后,她愤愤地撇了下嘴,瞪了槐夏一眼转身便走了。
槐夏满不在乎地盯着冬月的背影深深看了许久,而后无奈叹气。
*
朝颜前脚刚离开,皇帝后脚便拟了圣旨。未出两个时辰,宫里的圣旨便被人快马加鞭地下达到各个世家。
听到这个消息时,朝颜正在去往太师府的路上。
许是天气阴沉,路上行人小摊稀少,没有挡路之人,马车行得极快,不出半柱香朝颜便到了太师府府邸。
府邸门前两座石狮屹立在那,几个护卫站在一旁守着府邸,队列十分整齐。青砖红瓦在昏沉天气衬托下,显得十分雅致。
门口巡逻是下人有识得公主轿撵的,便没耽误时间通报,直接将朝颜领入府邸。
来太师府的计划定得匆忙,方才朝颜在宫里忆起还未感激娄卿旻的救命之恩,便在自己宫里顺了些瓜果茶叶,只是不知太师钟爱什么茶,便稀里糊涂地带了五种。
朝颜拎着茶盒跟随下人的脚步,略过九曲回廊,楼台水榭,走到后院一座亭子等候。
亭子临水,在湖的中央。
久居宫中,朝颜很少见到这样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