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骋反应极快,一把按住虞怜的头顶,虞怜的脸埋在他的怀中,听见刺耳的金属相击声不断响起,许久后终于停了下来。
虞怜挣扎着爬了起来,下意识去看银玄有没受伤,却看到他喘/息着按住肩上伤口,眼神严厉地看了她一眼,飞速别过头去。虞怜立刻心中一凛,是了,她不能表现出对他们的熟识和关心,否则文骋会立刻怀疑自己和北境人有勾结。
文骋不愧是一等一的高手,挡掉了大部分羽箭,虞怜被他护在怀里没受一点伤,银玄和银素各自中了一箭,倒不是要害。
车外,麒麟卫已经和来人打坐了一团,文骋看虞怜无碍,拎着秋水雁翎刀、杀气腾腾地跳下车。虞怜掀开车帘观战,来袭的人脸上都带着面具,看身法应该不是听雪楼的人,也不像是官兵,却也异常凶狠,守护他们的麒麟卫居然有些支撑不住,节节败退。
文骋一加入,战局立刻有了变化,出现一边倒的局势。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无数尸/体。文骋的秋水雁翎刀上满是鲜血,此刻正架在一个跪倒在地的面具人脖颈上,他也是唯一的活口了。
“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面具人冷笑一声,径直往刀刃上撞去!文骋早有准备,抽回刀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摘了面具一看,竟然是一张北境人的脸。
北境人和中原人生得不同,个个都是高鼻深目,皮肤白皙,毛发和瞳孔颜色极淡,前来劫囚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模样,面容称得上是北境人里数一数二的俊美。那年轻的北境人一看见银玄和银素,立刻用北境语说了一句什么,口气满是尊敬与愧疚。不等银玄应答,文骋就厉声喝道:“好你个北境鞑子,来了大周就应该说大周的话。”
说着一鞭子抽在他脸上,雪白的面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虞怜看着那北境美男不由得心生怜惜,那人冷冷地瞪着文骋,鲜红的血珠顺着面颊蜿蜒而下,更增添了几分野性的俊美。
文骋一回头就看到了虞怜的眼神,心里没来由的烦躁:“看什么,都滚回车上去。”然后把车帘重重一拉,虞怜和银玄银素被关在了车里,只能听到外面传来鞭子声,和那男子的低吼。
虞怜皱眉叹气,当街打人,虽然对方是敌国密探,可文骋这个脾气实在是太蛮横暴躁了,和在冀州时半点不同,难道是因为京城是文家的势力范围?
外面的文骋耳力极好,虞怜只能半遮半掩道:“刚才那人,是二位的族人吧?”
银玄点点头:“是王帐的第一侍卫,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勇士。”
北境为了救两位亲王回去,竟然派出了拱卫王上的侍卫,虞怜暗自惊心,却也松了一口气。她想要的只是把银玄和银素送到北境,不要落在麒麟卫或者秦王手里,成为放血的工具。说起来,他们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总还是要想办法护他们平安的。
只可惜自己势单力薄,虽然有听雪楼听雨楼等在手,可终究还是江湖势力。她一度担心北境会出现什么权力争夺,趁着银玄银素落单之际,故意不派人相救,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有了北境人这一次捣乱,听雪楼应该有机会送出消息去。
车帘被人猛地掀开,文骋跳进车厢,血迹斑斑的秋水雁翎刀径直向银玄心口刺去!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银素大吃一惊,一把攥住刀刃问道:“你做什么?!”
文骋显然也有些诧异,银素看着没什么武功,没想到膂力如此惊人,他又以内力把刀刃往前一送,就听见虞怜厉声喝道:“三郎住手!”
文骋像是早已料到似的,凉凉地看向她:“娘子有何高见?难道你要护着北境人吗?”
“不是,”虞怜指着他腰侧说道,“你中箭了。”
文骋低头一看,果然如此,刚才在面对敌袭时他被激起一腔悍勇,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受伤,几次动用内力。现在右边衣衫已经尽数被血浸湿了。
“你不能再动用内力——他们就在这里,等我包扎好了你再动手也不迟。”
在文骋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她镇定自若地答道,手心里满是汗水。
李寒衣,你可快一些吧,不然银家兄弟就要成这玉面阎罗的刀下鬼了。
文骋不置可否,片刻后缓缓抽回刀刃,银素的手掌瞬间血流如注。虞怜撕下裙摆做成绷带,先给伤处撒上金疮药,再细细包扎,忍不住问道:“大人为何要杀他们,不是好不容易救出来的吗?”
文骋像是没听见似的,虞怜知道这是不愿意回答的意思,对面的银玄却难得嘲讽道:“不愧是文家子弟,心狠手辣,过河拆桥,和首辅大人如出一辙。”
文骋垂下眼,冷冷反驳道:“我文家几代人为了大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一个北境鞑子懂什么,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银玄呵呵冷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文三郎君究竟是真天真,还是假糊涂,难道你们还不知道那些逃到北境的大周士兵,是怎么说你爹的吗?说他为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