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临城南的一处老宅。
白月声从地下暗室出来时已是黄昏,夕阳暖橙色的光映照在她绝色娇媚的面容上,却化不开她眼底的寒光。
梁嬷嬷迎过去递上湿帕子。
白月声接过,慢条斯理地擦手。
“她招了。”
梁嬷嬷闻言眼睛一亮,只听白月声继续道:
“那个王爷从月声回去的路上便迷恋上了姨母,他偷偷进宫看过好几次。”
“有一次,他醉酒险些侵犯了姨母,却中途醉倒,姨母逃脱了。”
白月声眼底湿润,难以相信姨母在姜国受得委屈。
“姨母逃了,但她的侍女起了心思,和那个王爷睡了一晚。”
那侍女受够了整日像幽灵一样不许出声,只能远远跟着伺候一个疯女人,她想出宫,她想让这有一夜情缘的王爷大发善心带她出宫。
但那王爷却支支吾吾。
他不喜她,更不喜自己在心爱的女人宫里认错了人,他觉得自己玷污了对神女的感情。
可是那侍女后来告诉王爷,她怀了身孕,王爷不能不管自己的亲骨肉,更怕皇帝知道了自己在后妃宫里胡作非为,只能想办法接出侍女。
所谓怀孕,是因为姨母有了身孕。
一向单纯少言的姨母第一次和那侍女说了话,那日,她望着侍女手中的虎头帽,说:
“两个。”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两个。”
两个虎头帽?
两个孩子?
那侍女以为姨母是胡说,可又想到这神神叨叨的女人是月声国的神女,莫名又相信了。
侍女想,若真有两个孩子,她抱走一个,不怕那王爷不要她。
白月声闭了闭眼睛,想起廖氏方才说的种种。
后来,姨母果然生下两个孩子。
可那是一对双生子。
生男,独子则活,双生难活。
果然,留在姨母身边的那个没多久便夭折了。
带到定阳王府的,先天病弱,磕磕绊绊长大了。
梁嬷嬷以手掩面,拭去眼角的泪水。
白月声长叹吐口气。
国弱必受欺。
她的姨母,她的妹妹,若有一个强盛的国家,不会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她去探寻这些不是为了掉几个眼泪而已。
白月声打起精神,问:“玉涟极醒了吗?”
说来也是巧合,她寻来的那位医者戚江居然是玉涟极的师父,今日他回城时竟然发现玉涟极晕倒在城外的小道上。
梁嬷嬷:“醒了,似有要紧事,和戚江先生一起走了。”
白月声垂眸点了点头。
她要尽快和玉涟极说明两人的关系,至于她想的合作,就看玉涟极是否愿意了。
前几日进宫,姜国皇帝不知怎么,看着她的脸便痛哭了起来。
当着威武百官的面直接减免了月声的朝贡。
白月声不愿去想昏君对姨母是否有过真情,她只当这皇帝有过,且好好保护了姨母这四年。
但依着姜国皇帝的名声,只怕他说翻脸就翻脸,说不定哪日再折腾什么幺蛾子。白月声必须先做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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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高耸,遮蔽了星辰,华物仰头望着天空观察许久,仍觉得哪里不对。
皇家都讲求风水,藏宝地这样重要的地方必是风水宝地。
到这里瘴气愈深,按陈王说法已经是藏宝地。
但,明明是处死地。
华物走进帐篷,望见烛火前翻阅医书的楚司澜。
华物通过药材数量推测出了食人汤的方子,制出来的毒物效果与食人汤别无二致。
这几日,楚司澜一直在研制解药。
“司澜,早些休息吧。”
楚司澜闻言嘴上答应着,手中动作却不敢停下来。
只差最后一味药,始终没有找到,楚司澜有些着急。
“司澜,休息吧,这藏宝地可能是假的,不知还没有别的陷阱,我们警惕些。”
楚司澜终于停下动作回头望向华物。
“大师兄……”
她忽然不知如何将这些事情连到一起。
宋濯随身带着的美人图,定阳王府的山水图寿礼。
藏宝图都和玉涟极有关。
进山,寻宝,陈王一直以为能靠着帝业藏翻身,但前世即使有傅阳左相助,最后也没能掀起什么火花。
虽然楚司澜当时病重,不清楚陈王是否得到了宝藏,但现在想来,若是拿到了,怎么会败得那样无声无息。
“大师兄……”
华物莫名其妙,“怎么了?你说。”
楚司澜不知从何说起,如果此地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