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迦澜没喊私家车,随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公寓。
他看着何挽江还穿着病号服,便让司机在路过商场停了一下,十几分钟后就大包小包的帮何挽江买了一堆衣服回来。
进了屋子,他把所有窗帘都拉上,开了空调,整个家里变得荫静。
房子装修的很简单,光一个客厅就只有一个茶几和一张沙发,连电视也没有。
“你就这么回来了,准备怎么向你家里交代。”
沈迦澜从浴室里冲了个凉水澡出来外面只穿了个白色背心和过膝短裤。
他喝了口冰水道:“管了你这边儿,我爸妈那边就管不了了。”
也不知道许楠是上了飞机没有,但不管上没上,私自出逃这事儿迟早会被发现。
“被发现了会怎么样?”何挽江问道。
沈迦澜想了想:“家法伺候。”
何挽江笑道:“怎么个家法?难不成你这样养尊处优的太子爷还会被抽鞭子?”
“那倒不至于,我目前还没犯什么天条,最多...骂我一顿就翻篇了。”
“疼不疼?”何挽江凑过去摸了摸他的脸。
沈迦澜一愣:“疼。”
“你就是傻的。”
他微哼道:“我要真成智障了,剩下的几十年还得麻烦你伺候我。”
“你嫌弃我么。”
屋子里的沉寂被打破。
“你这刺猬头不也挺可爱?”
“我的意思是我有点不干净了。”
他啧道:“不干净洗个澡就干净了。”
何挽江笑笑背过身去没说话。
半晌她道:“开玩笑的。”
“错的是他们,该下地狱的也是他们。”
“何挽江,凡事向前看。”
他从后面搂住她:“你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你还是那个坚韧的,打不倒的何挽江,知道么?”
她卧倒在沙发上抓着沈迦澜的手颤道:“我原谅不了,我好恨他们。”
“你不需要原谅任何人,他们就应该去死,就应该坠入阿鼻地狱。”
沈迦澜爬到她前面把眉头紧锁的何挽江抱在怀里:“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报警?”
“因为他是我爸,你信么,我的亲生父亲,从小疼我爱我的父亲,会因为那么几百块钱就把我卖了。”
怎么也逃不开的血缘关系给她套了把枷锁。
她闭眼摇头:“我觉得我脏是因为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我不是没想过报警,但我不想因为他坐过牢而影响我的未来,所以我不敢说...”
“我不像你,你有完美的家庭,有爸爸妈妈爱你,而我被母亲抛弃,被父亲背叛,一次又一次就像块儿垃圾一样被人到处扔。”
沈迦澜把她的脸揉在手掌心:“那我还真要谢谢他们,他们不要了扔到我这里,我就当宝贝了。”
她往他脖子边儿蹭了蹭泪流满面。
他应了声说:“刚洗完澡,又往我身上蹭鼻涕是吧?”
沈迦澜抽了张纸巾帮她擦眼泪鼻涕:“以后别再故意说狠话了,碰见什么事儿就和我商量,我能管的一定管,不能管的我去求别人。”
咕噜一声,何挽江胃中空空。
“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在医院待了几个星期一直是清淡饮食,肚子里一点儿油水都没有,嘴里也没味儿:“我想吃火锅。”
沈迦澜挑眉:“确定?今天都多少号了?你生理期快到了吃辣的不怕疼?”
说到生理期,何挽江心中一紧,今天是八月十七号,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腰也没有往常的酸胀和刺痛。
“怎么了?”
“没,没什么…那我想吃你做的饭,行么?”
他笑道:“就知道整我是吧?”
连锅铲子都没怎么碰过,他哪里会做饭,平常都是家里的厨子做好了专门送来,哪里用得着他动手。
“不行那就点外卖吃吧。”
见她失落,他叹道:“要你不怕食物中毒,我倒可以试试。”
何挽江欣然:“有我这个小老师在看着,不至于。”
为了哄她开心,沈迦澜一个人在厨房捣鼓很久,本来就几分钟的事,他愣是做了二十来分钟。
沈迦澜呼呼手:“还笑,给你做饭手都破皮了。”
“笨蛋!”
何挽江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刀:“哪有你这么切东西,这四个手指是要贴着刀面的。”
“我们挽挽这么厉害,以后取挽挽的人有口福了。”
她玩笑道:“你说的是你自己有口福吧。”
沈迦澜弯腰在她耳边懒懒道:“你想嫁给我?”
何挽江停下手里的动作:“想嫁,你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