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松、青柏的时候,叶怀夕正小口喝着滋梨汤,听冬青倒豆子似的分享他们二人的来历。
“青松、青柏不是家生子,是老爷在十多年前去潩州办差,路上救下的两兄弟。
见他们年纪小,让人寻了师傅教他们练武,在小姐单独开园后就拨了过来保护小姐安危。
他们总是神出鬼没的,奴婢都被吓到了好几次。
不过他们脾气都是一等一的好,嗯,不对不对。
小姐才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好,别人都比不上!”
半夏看叶怀夕并没有生气,嘴边始终噙着一抹笑意,没有打断冬青的意思。
少茵在门外请示青松青柏已经到了,正在书房候着。
叶怀夕起身过去,细细打量起眼前二人。
气息深厚、沉稳如水。
模样不突出,能够很好的在人群中隐匿气息,叶铮的眼光果然毒辣。
两兄弟面容相像,青松为长,青柏为次。
青松右侧眉峰有一颗痣,嘴角扁平,青柏的痣长在左侧颧骨的位置,二人身量相差无几。
叶怀夕免了他们的见礼,开门见山道“那日在景华寺,你们听到对方是荆行门的人后,似乎有些紧张?”
尽管那伙人没有察觉,但叶怀夕注意到青松背在身后握着刀柄的手明显更加戒备。
青松开口的很快,“回小姐,荆行门是五年前江湖上新冒出来的门派,知道他们真正来历和底细的人,少之又少。
而荆行门的门主许缅的名头却响亮的无人不知,相传许缅是鬼漕城城主许煞最小的儿子。
近几年被赶出来游历,等到时机成熟就回到鬼漕城继任城主之位。
这正是令人奇怪的点,许缅从小在恶贯满盈的鬼漕城长大。
听说他性格暴戾乖张,又极为受宠,许煞更是将一手出神入化的毒术尽传此人。
可是他在成立荆行门后,竟驻扎在丰京城,做起了妇人生意。
城内有大半叫得出名号的夫人曾用过许缅调制的驻颜膏,真正打入了显贵圈子。
一众门下每日捉猫遛狗,还、还做帮人捉奸,催债骂街。
若有所求,只要带上银子,荆行门没有不应的,渐渐的传出了万事帮的好名声。”
叶怀夕听得直皱眉,“他们阵仗不小,官府难道不管吗?”
“听说许缅得来的银子有一半交给了官府,此人又长袖善舞,不曾得罪旁人。
一旦什么不好的苗头,平日里消息灵通的夫人们或多或少也会给些警示。
这几年虽风头渐大,但并不出手,那日小的在景华寺看见他们着实吃了一惊。”
叶怀夕听完直觉这件事情并不简单,“这个许缅还有什么消息,你们兄弟二人可能打听的到?”
青松、青柏对视一眼,青柏开口“许缅的消息不难打听,只是江湖上流传的消息多被扭曲,不可全信。
若小姐需要,小的这就去将消息整理一番。”
青松同样知道其中的关窍,嚼了嚼用词“不知小姐是如何遇上那伙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否则一个深闺小姐怎么会突然要调查荆行门?这句话他放在心里没有外露。
叶怀夕知道他的疑惑,想到日后需要青松、青柏要做的事情只多不少。
拣着能说的开口,“那日我正在殿里闲逛,突然闯进来一个看不清样子的人从东面窜逃离开,不久之后荆行门的人就到了。
现在想来,对方应该是躲避追杀。可是在这守卫森严的丰京,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
不仅嚣张地闯入寺庙,还如此不敬鬼神,实是令人生气。
让你们查探的事情,不必告诉父亲,等有了眉目,我自会让父亲帮着出手要他们好看。”
二人松了口气,就怕小姐不知江湖深浅,肆意凭着喜好办事。
宁得罪君子不开罪小人,哪怕小姐身份再怎么尊贵,但暗箭难防。
叶怀夕有心敲打几句“我知你们二人是父亲救下的,得一身武艺也是父亲成全。
但既然父亲将你们给了我,一人不事二主的道理,我想你们也应该明白。
但若你们吃着我沁园的饭,还想着溪隽院的规矩,这饭便也不必再吃了。”
青松青柏二人被叶怀夕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单膝跪下。
齐声道“青松(青柏)谨遵小姐吩咐!”
让青松、青柏退下后,叶怀夕吩咐半夏帮着研墨。
她能想到最好的梳理方式就是写在纸笔上,脑子会自我欺骗,但文字不会!
为了防止泄漏,叶怀夕用的是英文。
虽说树倒猢狲散,但上一世宋家本不会那么快失去自保的能力。
丰京城一色漆黑牌匾都是宋家的铺子,就是一个掌柜搭半把手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