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诺逃了,逃得慌忙,逃的狼狈。但因为三日未进滴米,颤抖的双腿总共跑出的不过一里。
就在她迈出最后一步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然后就是不省人事。
在醒来时涂山诺发现自己在一处阴暗潮湿山洞,手脚都被草绳锢着。按理来说,这草绳于涂山诺超出凡人的体质而言,挣脱掉只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她太累太饿了,又在路上不知死活的尽全力保护那些老弱病残,以至于现在连自保的力气都没有。
身旁一个着麻衣的好心姑娘够着被绑起手去沾石壁上渗出的水,往涂山诺已然干裂的嘴唇上抹。
浅浅恢复意识的涂山诺努力抬头环顾四周,却惊奇的发现这个山洞中满是同她一般大的,外表看起来不过□□的小姑娘。
有的在低声抽泣,有的眼中已然失去了对于生的渴望,有的妄图把石壁凿穿却总被身旁的拦下。
忽然一个匪里匪气的男子。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像穷苦人家过年时举家掏空家底去菜市场上买回那么一两猪肉那样,眼里流露出的是贪婪与不能多拿的不满。
尽管这的女孩大多都是新来的,不知道这男子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在看到这男人像在挑选菜市场的猪肉一样挑选她们,心中警铃大响,赶忙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
但这男子倒也奇怪,专挑这灰头土脸的拉出去,饥渴难耐的眼神刺的涂山诺眼疼心疼。
那男子边走还看了那几个,长相还算中上的小姑娘,摸摸她们的脸,像是孩子对于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却因为价格昂贵而无法获得那般不舍。
涂山诺不理解这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直到听到外边传来男女厮混的高声尖叫。涂山诺的心里,此时被后怕与失望填满。
她不敢相信她所以为的美好的人界脏乱到了如此地步,连垃圾堆里被发酵好几日的剩饭水果都不如这景象来的恶心,黏腻。
在涂山诺的认知里,人,是足以被赞誉为伟大的,他们会兢兢业业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团结一致,哪怕在遇到灾难时,他们仍然鼓足勇气,一往无前。
而涂山诺她们作为即将镇守一方的神灵,职责便是去保护这些信奉着他们存在的人。
但涂山诺万万没有想到,人竟有如此恐怖的一面,简直以书本上教的大相径庭。
身旁那个身着麻衣的善良姑娘——至少涂山诺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刚刚这位姑娘才给了她一点“水”喝——他告诉涂山诺,他们马上要被外面那群男人给卖给勾栏院,运气好点说不定能被卖去给达官显贵,从此一辈子不愁吃喝。
说到后面这个姑娘眼里甚至还有一点艳羡的光彩。
涂山诺则是呆愣的沉默不语,过得久了,那姑娘催回复催得急了,她更是索性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这只是一场梦。
那麻衣姑娘看她闭上眼睛久久不在言语,以为涂山诺睡着了,自讨没趣的不再说话,而失去养足体力。
可能是担心不能把她们卖个好价格,外间的那群男人会每日给她们灌入点吃的。
但也不过就是煮的清澈的汤水,不见一点食物,唯一证明食物存在过的,也只有刚刚获得那碗汤食的一丝气味。
或许你会好奇,为什么他们不住在房子里?那是因为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房子哪有石洞结实!
在如此被折腾了几日后,涂山诺在被喂饭时揩了不少油。但或许是看涂山诺人长的标志能卖个好价格,他们一直没有对涂山诺进行过什么实际上的举动。
反而是那些姿色平平,一旦被卖定然只能在勾栏里摸爬滚打的遭了不少罪。
便是涂山诺身旁的那位麻衣姑娘也没有幸免。
失去了贞洁觉得她那一整日的浑浑噩噩的,哪怕那群男生给她灌汤,她也没张开过嘴。双目失了神气,也没有再说过话。
对涂山诺而言最幸运的是她现在的力气已然恢复了六七,至少把自己的绳子挣扎开是没有问题的。
晚上夜深人静时,她感念着身旁麻衣姑娘的救命之恩,在自己挣脱后,把人唤醒,也帮她解了绳子。
但突然更多的姑娘醒过来了。眼里像是饿狼一般的冒着绿光。她们嘴里威胁着“你若是不把我们的绳子也解了,我们就开始大吼大叫,把那群人给引过来!”
每一个被解开绳子的小姑娘都安静如鸡,而没有解开的却像是还没有上场的斗鸡,气势汹汹的打算随时喊一嗓子将外面的男人引进来。
之后这群人一个接一个的醒了,涂山诺和那位麻衣姑娘将绳子一个接一个的解开。
在解最后一个人的绳子时,那群男人中有一个想要晚上背着兄弟们偷吃的,打算过来挑一个好货色,再偷偷卖出去,却发现石洞里的这群小姑娘,一个二个的手脚都被解开了。
涂山东的第一反应就是将他打晕,可惜的是动作到底慢了一步,那个醒过来的男人还是喊了一嗓子,或许已经惊动了他外面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