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的这几天,这金牌于梅欢意而言不是嘉奖,反而是耻辱。
同行的众人,也都一致对她敬而远之。
倒是只有年纪看起来稍小些一位少女偶尔跟她说几句话,这少女名唤素屏,也是那昆墟仙府的弟子。
梅欢意很不解,为何昆墟仙府的弟子会来到这三里尸社。不过从素屏的口中还是依稀能听出来,她是自己主动来到这里的。
素屏倒是很好奇,进了这三里尸社,为何梅欢意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梅欢意只回道:“人各有志。”
可说是人各有志,那腰间的金牌是明晃晃的。
素屏抱胸问道:“你看着倒是十分机灵的模样,师从何处?”
梅欢意虽然平时做事有些虎头虎尾,但为人还是十分谨慎,回道:“幽魂一个罢了。”
素屏上下打量着她,又四处瞧瞧,悄声问道:“你认识方才发牌那少年么?”
她指的是孟求微。
这尸社鱼龙混杂,梅欢意当然不敢说认识,她摇了摇头。
“是么?怎么瞧着他倒认识你?”素屏将信将疑,继续说道,“我本以为前日那青衫少年的身手便是上乘,没想到这位更甚。”
说着,她便偏眼瞧着远处的孟求微。
如今梅欢意算是摸清楚门道,这三里尸社的刺客就是由此而来。她是日日提心吊胆,生怕多说漏了一句话。
见那孟求微也是一副不愿在众人前搭理她的模样,梅欢意就意会了。
虽然不知这孟求微在三里尸社中扮演的是何种角色,但总不是地位低的人物。只常听他口中说“主人”二字,却总也没有见过。
梅欢意不知这三里尸社地处何处,只知是一处室外桃源,与世隔绝,四处是一望无际的竹林,偶有几处溪水顺流而下。
她离开幽冥洲也有几日,竟想不出孟求微要如何脱身。
这处世外桃源地空气有些稀薄,似乎是海拔较高的样子,不过是灵气充沛,有益于体内精气运转,修为增长。
这几日他们便一直待在这室外,就连到了夜晚,也是席地而睡,起初两夜还觉得十分寒冷,前夜竟也渐渐觉得睡得安稳起来。
今日孟求微照样懒睡在那亭中,他们就在这竹林中修习剑法。
倒不是修习这尸社中所教习的剑法,而是忘却从前所习剑法。
梅欢意全程呆呆地站在原地,只因她原本就不擅长剑法,她虽是修士,却不曾修习剑法,在进这三里尸社前,甚至连佩剑都没有。
素屏貌似是个剑修,在空中挥舞利剑很是费力。她当初慕名来这三里尸社,不仅是为这尸社的名声,更是为了一展宏图。
虽说那昆墟仙府向来是以实力服人,可到底是高手云集,即便素屏是个资深的剑修,其他的修术却很不起眼,甚至多有拖累。
“梅欢意,你怎么不动啊?”素屏气喘吁吁,这林中灵气颇为怪异,她有些喘不上气。
梅欢意将碎梦剑插回剑鞘,道:“我不会剑法。”
“你怎么骗人啊?”素屏干脆停下来,皱着眉头,指着梅欢意的碎梦剑,“你不会以为我不认识这碎梦剑吧?”
梅欢意没有说话:“?”
素屏继续说道:“碎梦剑可不是寻常的剑修能得到的佩剑,既然你没有师父,那这剑你是如何得到的?”
听她这口气,似乎这碎梦剑是个很难得的宝剑?
梅欢意收敛了神色,道:“这碎梦剑是家中世代传下来的。”
素屏又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神情十分为难:“看来你...家世不错。”
梅欢意不知道这碎梦剑在剑修界是如何的地位,倘若她知道,也必然不会说出这番话。
总算还好,那素屏没有继续追问,梅欢意以前觉得自己算是个十足十的话痨了,到了这尸社却也郁闷起来。
谁成想,这素屏竟比自己还话痨,起初还以为是对自己自己不同,这几日见她成天拉着别人闲聊,就知道素屏的秉性了。
孟求微单手撑着脑袋,修长的玉指半掩着面,他神色恹恹,一副十分厌倦日光的模样。
梅欢意发觉他好像是不怎么出门,一有事就待在寝殿,日常也是谢绝看客。
尘灰扬起,竹叶翻飞间,梅欢意对上孟求微的眼神,他的眸色晦暗不明,梅欢意看不清。
“过来。”
他似乎隔空轻声开口。
梅欢意只当做没看见,怕他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她难堪,可心中又怕自己若是当做没看见,孟求微更会折磨她。
“殿下?”梅欢意踏入亭中,回身朝身后的竹林中看去。
孟求微从腰间摸出一枚簪子,戴在梅欢意的黑发上。其实她发上本就没有什么装饰,倒是衬得她出水芙蓉。
这簪子也很素净,簪头还缀上了珊瑚玉。这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