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樱忽然从梦中惊醒,在适应了外界刺目的阳光后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陌生的景色。她艰难地想要挪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没有丝毫力气。
“这么多天,你终于醒了。”
“你是……”她警觉地想要去摸身边的剑,然而根本无法动弹,内力也几乎无法运转。
那人不理会她的问题,到外面接了水进来,递到她嘴边。“喝点水吧。”
臣樱嘴唇紧闭。
男子懒散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防备心,该说你警戒心强还是过于紧张?你若是不放心,那就别喝了。”说着,到石板的另一端丢来一柄红色的长剑,“你的东西。”
是她的剑。她的心安上一分,却仍然吊着。
臣樱盯着他不言语,这人看起来眼熟,但她没印象是谁了。
“不喝?那就算了。”男子撇了撇嘴,把水放在一边,自顾自坐在地上摆弄着篝火,“不愧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魔女,意志力够坚定,昏迷数十日竟然连口水都不用喝,在下佩服、佩服。”
“……你是谁?”
“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男子不悦道。
“……在山林救了……我的,是你?为何救……?”她用尽全力说道。
“你才醒来不到五分钟,就已经问了我四个问题了。”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起来,“我们的时间还很多,你不必急于一时。”
臣樱猛烈地咳嗽,在石板上奄奄一息地躺着。
男子叹了口气,还是把水递到她嘴边,见她喝下才说:“人还是不逞能的时候最听话。”
臣樱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省点力气做表情吧。”
臣樱摸了摸身上的伤痕,均已被包扎得整整齐齐。
“这都是你包扎的?”
“你在这里见到第三个人了吗?”男子白了她一眼,“放心,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我是医者你是伤员,哪里还管得着男女之分呢?”
臣樱面无表情慢慢地解开系扣,在男子惊诧的目光下宽衣解带。她仔细地检查伤口,如今已经好了六成了。
“你!”
“多谢,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重新系上衣衫,“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救我。”
男子玩笑道,“你倒是干脆,不拘小节……我以为你脱衣是想要以身相许呢,这我可吃不消。”
“事情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但我不是不在乎。阁下想必也不是束缚于这些事的人,所以我也就无所顾忌了。”
“原来如此,不愧是杀了江言越的人,做事就是雷厉风行。”男子称赞道。
臣樱的手一顿,脸微微变色,但很快恢复了常态。“你认识我,但我不认识你,不觉得有些不公平么?”
“公平?”男子嗤笑道,“若是公平,你何苦因为风言风语被江湖联合追杀?这个词在我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因为风言风语,而不是我杀了斋莲宗的人吗?”她平静地说道,“那毕竟是斋莲宗,已经说不上是捕风捉影的借口了。即使他们是因为害怕和贪婪想把我逐出武林。”
“说的不错。”
“你说这话的神情像个旁观者。你到底是谁?”臣樱盯着他问。
“其实我们很早以前就见过了,准确的说,十年前。”他笑答。
臣樱望向洞口远处的树,声音忽然苍老了十岁,“那真是很久了……抱歉,我真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能给点提示吗?”
男子缓缓说道:“在荆州的时候,你们的马车被人打成筛子……”
臣樱略一皱眉,不确定地看着他,记忆里那张月光下的脸和眼前的逐渐重叠。“你是……天泽阁的那个?”
“佟妄淳。”他释然笑道,“当年你纵身跳下高楼的画面,直到现在我都还历历在目。”
臣樱没心情和他叙旧,只问:“你是天泽阁的人,怎么会好心救我?”
佟妄淳耸了耸肩。
臣樱打量他,点了点头,“看来天泽阁不知道。”
“你也会揣度人心了。”
“你的胆子够大,敢瞒着天泽阁在众目睽睽下救我,费这么多苦工,想来不会是为了跟我说句话叙叙旧的吧。”她盯着佟妄淳,“何况,我跟你也没什么旧事可叙。你想要什么?”
佟妄淳起身去串果子,反问道,“你为何要杀江言越?”
“你为什么想知道?”
“曾经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小姑娘如今会变成武林中赫赫威名的魔女亲自手刃他。我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样的魔力促使你……”他将果串放在火中,“因为情?”
“为何你会这样认为?”
“普天之下,除了脑子有问题的,杀人不过因为情感和利益。一个女子对男子痛下杀手,更多离不开情爱一事。这没什么稀奇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