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过这长华郡主还有女儿?”
裴念月心下有些恼怒,这本是她的及笄礼,怎能任凭来人张口白牙的乱说。
“裴念稚,你又在神志不清的说什么,这府上谁不知道你总是自说自话,神志不清,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你闭嘴,看到了吗?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信物。”
说着她便起身走到宴会中央,确保每一个人都能看到她。
按理来说,一个从未在公众场合里露过面,看相貌不过十二三岁模样的小女孩,应该多少会流露出不自在的感觉。
但她竟然丝毫不胆怯,仿佛这样的场合对她来说本来就是家常便饭,像喝水一样简单。
让人感觉她本来就是宴会的中心,所有汇集在她身上的视线都是应该的,睥睨众生,众人竟然会有一种不过她脚下蝼蚁的荒唐感。
此刻的她,浑身充满上位者的威严,她有一刻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帝女的时候,四海八荒,她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只不过那个天生的主角现在的穿着实在与气质有些违和,说好听一点就是朴素,说难听点就是寒酸,再整理整理应该可以完美融入街上的乞儿群,虽然以她的相貌混在灰头土脸的小乞儿里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她将玉佩拿出,众人定眼仔细一瞧,玉佩做工精致,赫然镂空雕刻“宁”的字样,足足四层。
世上玉佩千千万,但是只有前朝的皇家工匠才知道如何将样式内雕,内有三层,层层雕景,内可转动欣赏。
作为前朝皇室,拥有这种难得的精致物件自是正常不过。
作为已故长华郡主胞姐的兰阳郡主,她自然最清楚这玉佩是真是假。
“你过来。”
兰阳郡主端坐着,自然叫的是裴家五姑娘。
“好孩子,你受苦了。”
“确实受苦了,苦得人都麻了。”零冷冷回道。
“众人皆知,我的姐姐,长华郡主自十五年前已经失踪,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她。今日终于得以见到她的血脉,实在是上天眷顾。”
“这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听说这裴五姑娘的母亲已亡,那裴侍郎怎会不知这其中实情?”
众人又开始小声议论。
裴坤面色淡然,“各位,今日是我女儿裴念月的及笄礼,其它的,今日先不论,大家继续晚宴之乐。”
宋淮由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从不喝酒,这茶可比酒有意思得多。
他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是个深藏不漏的主,倒是个会藏小秘密的聪明人。
他偷偷绕过众人,坐到零的身边。
“你倒是厉害,众口悠悠,事情不可能压下去,恭喜你,终于被承认了。裴念稚。”
零没理他,本就是局外人,不必过多牵扯。
宴会除了这插曲,倒是也还算得上圆满顺利,将客人一一送走以后,大厅只剩下兰阳郡主主仆,裴氏夫妇和零。
“兰阳郡主,这其中实情我们都是不知道的,这孩子也从不与我们说。”裴夫人赶忙解释道。
兰阳郡主倒也没有理她,一直盯着零,“念稚,你叫念稚,名字倒是好听。”
“回姨母,母亲取的名字,意为莫忘。”
“莫忘,莫忘,确实不能忘。”
“裴大人,你说呢?”
“郡主说的是,我与阿宁是十五年前意外相识,此时我正登科及第,与阿宁情投意合,遂生下念稚。”
“那为何不告知我?”
“郡主莫恼,我并不知道阿宁的身份,阿宁也从未提及她的身份,所以这些年实在是对不住她。”
兰阳郡主上下打量着裴坤,都是在官场混迹闯荡多年的老狐狸,真真假假谁也无法分辨。
“我与这孩子有些话要说,你们先忙去吧。”
听罢,裴坤和裴夫人便要退下。
“等等,我有一事要说。”
“母亲曾说,若以后遇到了难处,可以与兰阳郡主说,兰阳郡主与她从小感情深厚,她定会庇护我的。”
“确实是这样的。”兰阳郡主看着裴念稚的笑脸,像是看到已故之人,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我想请求把母亲的牌位放到皇家祠堂供奉。”
“你在说什么?”
“我没有在说笑,因为母亲本就是前朝皇室之人,生前磨难太多,死后必得落叶归根方可安心,母亲时常托梦与我,她说她想念儿时院子里的那棵海棠,和一起荡秋千玩耍的日子。”
“我想,若能在九泉之下与家人团聚,那么也算夙愿终了。”
“小小年纪,倒是挺能说的。你平日都读哪些书?”
“回姨母,念稚今年十二岁,但从未在学堂与哥哥姐姐们一同读书。”
“那你便来我这读书吧,反正我也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