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浮现出隐隐的白影,是个小女孩,大概十二三的样子,与零的模样并无任何区别。
“姐姐,我的母亲在没有遇到父亲时,就是被兰阳郡主迫害的。”
“什么?”
“我母亲与兰阳郡主儿时确实感情深厚,可是后来兰阳郡主却亲手将匕首插入我母亲胸口,还将她推入湍急的河流中。”
零心下哗然,她不是很能够了解人的欲望,但是那又怎样呢,只要完成任务,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那,我就替你去做。”
“第三件事是什么?”
“第三件事,就是杀了裴夫人,是她杀了母亲。”
“发生了什么?”
“她给母亲灌了毒药,最后还被丢在了郊外乱葬岗。”
“你如何得知?如此隐秘的事,裴夫人如何能放过你?”
“我当时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发现她们正在争执,等裴夫人走了以后,我发现地上有到处都是水渍,她的衣服上也是一股浓重的药味,母亲嘴角还残留血丝。”
“然后呢?”
“然后母亲就只是深深望着我,没说一句话就去了。”
零在心里暗暗思索,这裴念稚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这长华郡主死得未免过于蹊跷,处处都感觉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哪不对劲。
“好,我自会去做。”
说完白影消逝在黑暗中,一切又归于平静。
零百思不得其解,翻了个身侧躺着,“主上,你说,这到底哪不对劲,你要是在就好了,我实在觉得人的心思难以揣测,爱恨嗔痴,我不懂。”
第二天,零独自一人在裴府门口,没有任何人送行。
零早就在门口等待兰阳郡主派来的马车,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本来就没有拥有什么,一穷二白地活着,自然也两手空空地走。
“裴念稚,你要出远门?”
刚好偶遇来上早课的宋淮由。
“我要走了,去侍奉兰阳郡主。”
宋淮由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眼底藏着的情绪,“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及笄时回来。”
“那得两年才回来了呀,这下那个受人欺负的小姑娘真的熬出自己的出路了。”
零沉默,不再言语。两人就这样并肩站着,望着巷口,等着马车的到来。
“我陪你等吧,就当做送你一程。此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了。”
零不明白,她与宋淮由相识不过两个月,而且也并无过多交集,他又何必做到这地步。
“多谢。”
“裴念稚,对不起。”
零想不明白这宋淮由受啥刺激了,要和她道歉。
“我不原谅你。”
“你不问我为何道歉?”宋淮由问。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道歉,但是谁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不说,我懒得问。”
零式回复,专治矫情。
宋淮由只能感叹加无奈,“为了那次湖边我的胡搅蛮缠,让你受到老师的不公惩罚。”
“可是你已经早就道过歉了,我虽然没有资格原谅你,但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说,这个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零只是觉得,受到伤害的裴念稚,这副躯体的主人,她没有资格原谅曾经对她造成伤害的人。
而她确实就如同她所说,她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悲悯众生的神,谁会在意一个路人对自己的伤害,无论那个路人有意还是无心。
“想想两年后,正值秋闱。想一想,寒门学子苦读数载,万望永世太平,投门有路。”
零有些许疑惑,这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世子殿下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是有些令人惊讶,此刻的他倒像是一个忧国忧民的诗人,可惜诗写得贼烂,前言不搭后语。
“马车已至,我先走了。”
“保重。”
“下次不要忘记带课本了。”
她一步一步无比稳重的走上马车,掀开马车的帘子,“世子殿下,你定会金榜题名。”
宋淮由站在原地目送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巷子拐角。
“殿下,早课要迟到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不然又要挨训。”仆从小顺提醒道。
“今日不用挨训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有些人已经不会再来啦,我呀,要金榜题名的。”
小顺看着这世子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实在是不理解这宋淮由一天天在想些什么。
“小顺,赶紧过来啊,愣着干嘛呢。”
“来了来了。”
“小顺,今天要上的课本你带了没?”
“这怎么敢忘?把我自个忘了都不可能让世子殿下您没有书读!”
宋淮由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