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薇到达叶登顶起诉赔偿3,750万的庭审现场时,已进入到法庭调查环节,被告席上坐着西装笔挺的陈耀东,他见兰薇进来,点头打了个招呼,兰薇也对他点点头。兰薇看了眼原告席,坐着两位律师,叶登顶自然不会亲自来开庭。
原告方依次出示了“对赌协议”、审计报告和工商档案,被告方只提交了一份证据,是2019年下半年一个叶登顶的媒体采访,陈耀东说会在辩论环节详细说明证明意图。
进入法庭辩论环节,原告方律师说得简短,可能认为起诉状和证据已经清晰地说明了诉求,但提到一些当时叶登顶和杨盛辉交涉的细节:“2018年太极之境的经营数据很不好看,大把烧钱,进账很少,2019年初,有小股东建议把被告杨盛辉换掉,让在影视行业深耕多年的副总裁林琛顶上,是原告叶登顶劝说小股东投资有回报期,不能操之过急,让被告继续在总裁的位置上干,并且未要求被告就2018年的对赌失败进行赔偿;太极之境2019年的经营数据更加难看,比去年亏损更多,小股东逼着原告把被告换掉,否则不再同比例追加投资,原告没办法,但还没来得及把被告换掉,被告就投毒了,当然这是刑事诉讼的事情,法院自有裁决,我们在此不过多讨论,说这么多,只想证明原告对被告仁至义尽,是被告恩将仇报,对于这3,750万元的诉讼请求,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请法院予以支持。”
陈耀东说:“我想向合议庭解释一下,我们这边提供的证据比较简单,是因为被告杨盛辉被逮捕后,他没有人身自由,而且他放在公司的资料都被收走了,这是背景情况。针对原告律师所说,首先,原告叶登顶未要求被告就2018年的对赌失败进行赔偿,不是原告心慈手软,而是合同里面写了,对赌期是三年,三年经营期的承诺利润可以合并计算,即只要在第三年年末,累计净利润达到承诺额就可以免于赔偿,刚才原告律师也说了,投资有回报期嘛;其次,从2020年上半年开始,原告就不断给被告施压,让其从《阴阳之歌》IP开发项目退出,明面上,即工商档案的记载上,杨盛辉还是总裁,但实质上,原告已经让副总裁林琛接手被告工作,在公开场合也不再提到被告和《阴阳之歌》的联系,我提交的证据可以证明前述事实,这篇关于叶登顶的采访文章,我可以挑重点给大家念一念:在被问到‘这几年,你关于自己的疑问是什么’时,叶登顶回答“我担心自己投入这么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却把《阴阳之歌》的IP开发给搞砸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还有这里,在被问到‘目前《阴阳之歌》IP开发的总负责人是谁’时,叶登顶回答‘是我们林琛总,他有丰富的影视内容开发和制作经验,也很会利用新媒体营销宣发去占领市场份额’......如果从2019年下半年开始,原告就不再让被告负责《阴阳之歌》的IP开发,那么让被告对2019年的损失负责,明显有违公平原则......”
开完庭,兰薇和陈耀东一起往停车场走,兰薇说:“今天辛苦你了,陈律师。”
“开庭前我和主审法官交流了一下,总之我们这边的情况不容乐观呀。”
“我明白,之前我们也讨论过,我有这个心理准备。还有二审,时间尽量拖一拖吧。”
“嗯,刑事案子方面,目前在给盛辉做精神病鉴定。”
兰薇还是觉得好笑:“你觉得他有精神病吗?”
陈耀东回答得很有技巧:“既然他提出来,就给他做吧。”
几天之后,王越将为汪小玲求情的联名诉求书放在兰薇面前,兰薇说:“你这效率太高了!”
王越腼腆笑笑:“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在一个人最多的病友群里发出倡议,大家积极响应,有一位妈妈主动站出来说她来起草诉求书,不到一天时间,她就起草好了,发在群里给大家看,大家都夸她写得好,她又让大家把签字页打印出来,签字捺手印,然后寄到我们家,三天时间,我就收到了一百三十三份签字页。”
“大家真给力!”
兰薇开始阅读联名诉求书:
尊敬的法官:
因家中孩子患病,使得原本素不相识的我们和汪小玲(微信名:春暖花开)走到一起,互帮互助、报团取暖,我们有一个微信群叫“病树前头外木春”。
我们的孩子,均不幸患有罕见的癫痫病,他们智力残缺,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带出去或许会被认为是怪胎;但在我们这群家长心中,每一个孩子都是家里的心肝宝贝。为了控制孩子的病情,我们必须给他们吃氯巴占,如果不吃,他们的病情就会加重,甚至死亡。
我们也知道,氯巴占未获准进口和销售,所以我们这群家长总是多方打听、通过各种途径买药,汪小玲有从海外买药的途径,并愿意按成本价“转让”给我们,我们非常感激她,我们每个从汪小玲那里“买到”药的人,都得到过她无私的帮助,我们也不认为她“卖药”给我们的行为是在牟利。
听说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