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烟雨楼,柳飘飘握着绿子的手,气得脸儿发白。绿子和李朗在那次争吵后,已经许久没有笑过了。
过了这么久,绿子的心情方见好,亲自下厨做了饭菜,邀请了李朗共席。本指望着大家三杯解恩仇,没想到他二人喝到一半,竟又吵起来了。后面又遇着那样的事……这杀千刀的宁心如,柳飘飘想想就心塞。
绿子安慰道:
“柳姨,不要再劝我了。他既已和心如姐姐有了夫妻之实,我便不会再插一脚,这让心如姐姐情何以堪?况且,况且,心如姐姐也许更适合做他的媳妇,而不是我。”
柳飘飘深深的看了眼绿子,鼻眼体格是胡人,举手投足却尽是阿碧的风采,怎的一点都没有随她的母亲?就连品性也是随了阿碧,同样的忠丹义敢,舍已求全。这冷淡自持时的模样,倒是越发像了张一化。
柳飘飘将绿子真当女儿般看,就连宁心如是她的亲戚侄女,她亦向着绿子。还是想再努力一把,于是继续劝说道:
“情爱的事上,从来没有这许多道理,只有爱与不爱。李朗爱你,你便适合做他的妻子,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柳姨,不要再说了,我明白您的心意。他之前的心思在我身上,往后,定不许他再这般。若是如此,便对不起心如姐姐。或许这便是天意!而且怀玉,我对不起她……”
怪只怪那坏了心肠的侄女,自荐枕席。李朗也真是的,竟能喝得分不清谁是谁,便做下那糊事。
见绿子提到李朗的妹妹李怀玉,怕又勾起绿子伤心。柳飘飘忙岔开话题,可是不论如何说,绿子的心依然沉在谷底,脸上也毫无生气。
真是造孽啊,好好的一对碧人,却是碰上这许多阻碍。
宁心如是柳飘飘的远亲侄女,事已至此,柳飘飘再生气,李朗一万个不情愿,也挡不住这缘份安排。仅一夜,宁心如竟怀上了李朗的孩子,没过多久,人便从烟雨楼抬进了李府。绿子和李朗的关系,自李怀玉去逝后,又划出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山下人世变迁,山上的关晴儿变化不大。清心寡欲修行,时光对她只是匆匆一晃,五年飞逝而过。
这五年里,张一化开始在玉峰山统一授课,教山上人驱邪擒魔之术。胡飞的法术由张一化亲自带授,虽没有正式仪式,但也算半个师父。让人意外的是,胡飞的师父青一书竟也没有反对。
张一化在山上呆的时间时长时短,以往多是独来独往,现在身后偶尔会跟着一两个玉峰山徒众,而带得最多的便是胡飞。合欢欢有如消失一般,在玉峰山再未出现过。
关晴儿一人坐在望月亭,一人一猴,望着脚下云海发呆。
“水鸽子在干嘛呢?小红,你说,他们有没有想我?还有那个云轻尘和庄奕行两家伙,真是讨厌的很,你说他们俩讨厌不讨厌?”
猴子吱吱吱的挥舞了下,关晴儿满意的点头。又自顾自的怅然道:
“也不知道师姐,和李朗那家伙怎么样了?欢姨这么多年都没有再见到她。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不回玉峰山来看看我?还有师父……唉……你说师父是不是不一点都不关心我了?已经有四十九天没有见到师父了,他在干嘛呢?真的有那么忙么?还是因为不想看见我。”
这五年,除了张一化统一授课时,她坐在下面还能看他一眼,私下指点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张一化对她的冷淡,肉眼可见。有几次关晴儿实在忍不住,跑过去追问张一化,却被他几个理由给打发了。无非是让她不要多想,现在世事不稳,他不仅是她的师父,更是玉峰山掌门人。不只是处理一些事务,做做决断,更应该教授他平生之所学,带领玉峰山人更好的修行。
理由充分得关晴儿无法辩驳。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应该还有什么原因吧。她是他的徒弟啊,怎的说个忙,丢几本书给她学习了事。连句话也说不上了,更逞论像从前那样,还能同桌吃饭。
想到近年张一化对自己的变化,关晴儿就心塞。侧头看向身边的猴子小红,这一看不打紧,张一化竟已经走到跟前了。方才还没见他,怎的一转头,他老人家已经站身后了。那后面的话,岂不是都被他听了?
关晴儿慌乱的直起身,行礼道:
“师……师父!”
张一化轻点头,话自是听到了,近来对这个徒弟,越发不知如何是好了。人某些天性是种子里带来的,他们六个人当中,倒是蓝灵和绿子超出了他的预期。
“从即日起,你想下山便下山去吧!师父不会再拘着你了!”
关晴儿被张一化的话,吓得睁出泪来。一直想下山,可不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啊。师父当真如此嫌弃晴儿了么?
“师父,晴儿不走,晴儿要留在玉峰山。”
张一化轻皱眉头,耐着性子说道:
“师父的课这五年里,已经授完了。我让你下山,也自有我的用意,你不用多想。修行方法有很多,闭门造车行不通的话,红尘历练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