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晴儿脸煞白,但是此地毕竟太过偏北,消息到这里,已经是几个月了。
“广大哥,我可能不能与你们同行了。”
广成子对皇帝的事没有多言,却一再交待了若在大都遇到邪崇,定要三思而行。
告别后,关晴儿在路上没有逗留太久,一根红绸直接降在大都一角。果然到了大都,打听的消息便详实许多。具体情由不知,但事情结果倒是一致。五个月前,庄奕行病逝,幼子即位,云妃以贵妃之礼陪葬。
即使所有人都这般说,关晴儿却是不信,庄奕行怎么可能会突然抱病。如果说是云轻尘害死庄奕行然后逃逸,她倒是信的。
关晴儿入了皇宫,里面果然换了天地,倒是比印象中要素清许多。
在宫里,关晴儿也没几个熟人,也懒得多生事端。如今谁当权,那当权的人,必定是最接近真相的人。关晴儿思量了下,半夜的时候摸进了虞妃,也就是现在的虞太后寝宫里。
可是这皇宫多少隐情,谁敢说全部知晓和掌握了呢?
二年前,太后在云轻尘与当时还是虞妃的合力下,毒死于后宫。庄奕行虽没有参与,却全程纵容,又和帮凶有什么区别?
太后终于死了,大权完全在握,庄奕行并未如想的那般轻松解脱。他虽然恨太后当年的狠毒,恨她害死父亲。可太后是他的亲生母亲,于他却是无愧。这又报的什么仇,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内心的苦闷无处宣泄,庄奕行开始天天饮酒度日。
说不上话的人,阻止不了,说得上话的人,又冷眼旁观。云轻尘便是那个说得上话,却冷眼旁观的人。报了仇,云轻尘没有得到复仇后的快感。心口的毒瘤,被生生抠掉了,只余一个窟窿在那。不再疼痛,却是空得让人死气沉沉,了无生气。
直到有一天,庄奕行再次喝得东倒西歪,脑袋也在半醒半醉间,摒着气,向云轻尘的寝宫走去。
云轻尘闭目端坐,醉眼下的云轻尘更是美的眩目。庄奕行定定神,脑子清醒了些,但步子还是凌乱。努力跨进门,却还是被绊了脚,险些要摔倒在地。云轻尘飞出裙带,随即扶起庄奕行,将其扶入室内。
“你已经多时不曾来这了!”
“来你这?我何来脸面再来你这?母后死了?你满意了?你这下满意了?”
醒人怎么与醉人多言,云轻尘不语,只是静静的服侍庄奕行。
“不要你管,你走,你给我走!你为何还要留在宫中?这宫中还有谁是你的仇人,你告诉我啊,我一并给你报了。说啊!是我么?来啊,我命在这里……”
云轻尘没有再听下云,点住庄奕行的穴道,庄奕行立时瘫软,睡了过去。
第二日,醉酒醒来,见云轻尘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心尖上的人就在眼前,却总觉得隔着千山万水。心下叹息,要是没有仇恨,他们会不会不这么痛苦,可是又如何有机会相遇,更像如今这般相守?
“你醒了,来,喝碗醒酒汤会舒服点。”
云轻尘正要起身,却被庄奕行拉住。
云轻尘别过脸,却是说道:
“昨天我想了很多,现在她已经死了,我也该走了!”
“我与你一起,离开这里!”
庄奕行其实也被自己的话给震惊了,但话一出口,却是陡然的舒畅。
云轻尘看着庄奕行,心下感动。但理智却不能就此由他,挣开庄奕行的手,为他端过醒酒汤。
庄奕行没有喝,抓住云轻尘的手,认真的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瑶儿,忽然觉得这个决定,竟然在心里已经埋藏了许久许久!久到自见你第一面,就想牵着你的手,走得远远的,离开这个肮脏的皇宫。”
云轻尘忆起两人初见时,他便是这般拉着自己,从此在宫中一步一步,有了自己的位置。
看着庄奕行坚定的眼神,过了许久,终于展颜应道:
“好!”
庄奕行知道云轻尘不是轻许诺的人,得到云轻尘的回答,咧嘴哈哈大笑起来,畅快淋漓。自己多久没有开心过了。
两人开怀相拥许久,朝野既将天翻地覆,只为这床头一个轻轻许诺!
国不可一日无君,两人一个朝堂,一个后宫,一齐谋划。
庄奕行在朝堂上,迅速提拔一批中青臣子。之前皇后失德被贬,但她母系家族却未动摇,此番提拔最多的,也都出自她父亲门下。紧接着,盛极一时的颜贵妃,因查出毒杀皇子宫妃,而被赐死。庄奕行趁机削弱颜氏一族,拿回部份兵权,另提自己心腹取代牵制。
此消彼长,至于这长的一家,羽翼未满,要斗,也是要等好些年头了。颜贵妃之子立为太子,也算对颜家的安抚和补偿。虞妃虽无出,但德才兼备,代为收养颜贵妃之子,并立虞妃为皇后。
一系列政变后,皇帝因劳累过度,病逝宫中。皇帝病重其间,太子即位,虞妃作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