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晚空淡云,夕照在碧瓦朱檐上流转,融成暖意浮动。

街上络绎不绝的的车舆轿辇都整齐地朝着一个地方驶去,正是富贵显荣的齐家。

齐府门前高悬着一块半旧的匾额,往来宾客皆是如沐春风,带着贺礼的侍从在门童的指引下从偏门鱼贯而入。

府门外的街道上还围着许多好奇的孩童,他们稚气未脱,你推我搡地跑来跑去,更是衬得齐府无比热闹。

钟引光的脚休息了两天就不疼了,今天她是和梁有仪一块来的,车舆也是梁府上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齐意康披着彩绣的外氅,站在门口,面上有笑,但却是礼貌而疏离的。

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位郎君,比齐意康矮了一个头,但清贵儒雅丝毫不逊色于他,看那人束着流云发冠,钟引光猜测应该是他的家中的长兄。

这一驾车舆经过梁有仪精心装饰后尽显奢华靡丽,只是此刻混在一片追求低调的轿辇中,只让人觉得不甚庄重。

梁有仪不觉得她的车舆有什么问题,只是担心道:“现在我只怕带的礼薄了。”

钟引光比她还要忐忑,除了两棵龙血树外,她只去自家的披金坊挑了十匹绫衾。

她掰着手指算道:“早知树挑八棵,绫衾挑三十匹了。”

梁有仪抿了抿口脂,小声道:“你何必烦心,只怕是你送多少、送什么齐郎君都会喜欢。”

钟引光还没来得及反驳,在这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门前。

齐意康眼底漾出笑,迫不及待地喊人:“引光,梁女郎。”

梁有仪乔模乔样地和他见礼:“齐郎君,恭贺生辰吉乐。”

齐意康微微颔首,便转向钟引光:“引光,你的脚可好些了?”

钟引光声调平平地回答他道:“已经无事了,有劳齐郎君挂怀。望齐郎君生辰吉乐。”

“多谢引光。”就算听见人这么说,齐意康还是忍不住一直看她的脚。

如此端详一个女郎的脚,连他身旁的齐约都忍不住轻轻撞了一下他,插话道:“二位女郎,怕你们与长辈待在一起时拘礼,以至不能尽兴,便请到西堂入席。”

梁有仪连连称赞他思虑周全,面对人热络的奉承,齐约逐渐笑得豪放起来:“女郎谬赞了。”

他们二人说着话,齐意康忽然出声道:“引光,我一会去找你。”

齐约霎时停住了笑,搭上齐意康的肩膀,把他耳朵压到了自己嘴边:“差不多得了。”

齐润和齐娘子坐在正厅中待客,一个坐在齐润右手下座的人看到齐意康他们在门口说笑了半天,便指着门口笑道:“齐九郎不到弱冠,和我等上了年纪的人自是话不多,早知便把我小女也带来。”

他语气颇有些耐人寻味,齐润看了门口一眼,故意没接他的话:“这是九郎自己请的女郎,我也不认识。刘侍郎学富五车,可不要妄自菲薄,九郎以后向你请教的地方还多。”

一个原本是在齐意康身边跟着伺候的侍从,此时也站到了齐娘子身后,看到钟引光出现,便赶紧指给她看。

齐娘子气定神闲地顺着人手指方向看去,而后,从她进门到走到西院中,齐娘子的眼神再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虽然名义上是齐意康的生辰,但做主邀请宾客的还是齐润,来的人几乎都已经蓄须了,他们身着常服,也没有什么架子,看上去和普通的长辈差不多。

但听他们对对方的称呼,却又都是“学士”、“主事”一类的,钟引光还疑心自己听见了侍郎。

正如齐约所言,她们身为小辈,一路上碰到谁都在行礼,脑袋几乎没抬起来过。

如此她便明白了,生辰宴席,其实际也不过是为了昭告齐意康从般若寺回到了上京城,为日后水到渠成的登科入仕做个铺垫而已。

临近西院,谈话声和走动声越来越小,眼看着远离了正厅,梁有仪有些闷闷不乐的,她不停地回头看:“也不知一会还能不能看见李郎君。”

梁有仪不懂琴,自然不是为了等着听琴。

钟引光悠悠地笑她:“你这般不诚心,齐郎君知道了,怕是要伤心。”

她嬉皮笑脸地回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齐郎君又怎会知道呢?”

钟引光白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李郎君恃才傲物,不一定愿意在那么多人面前弹琴,想必要晚些时候才会见到他。”

梁有仪也就不再提,只亲昵地挽住她胳膊。

她们到西堂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在里面坐下了,看年纪应该和她们相差不大。

一个女郎看到她们出现,连忙朝她们招了招手:“这呢。”

梁有仪热情地招手回应,就近在她旁边坐下,顺势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中:“聊什么呢?”

“台院的吴御史,你们听说了吗?他在外养了个妾,前两天被闹到了府上,还是和他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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