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娟牵了牵嘴角,笑的有些勉强。
这一老一少还真是厚脸皮,都长这样了,还能谢的出口。
她装作不在意的又打量了几眼,火柴棍上插了个大白萝卜,还是个泛着油光的萝卜,怎么看怎么吓人。
胡娟收回目光,嫌弃之情藏得很是隐晦。
“不谢不谢,婶子说的可是实话,珠珠福气大,有位这么好的阿爷,连猪都杀了就为给你添荤菜,长大了可得好好孝顺你爷。”
杀猪?爷的那只猪不是还在圈子里关着吗?
还是她亲手关的。
怎么就被杀了?
这婶子可真爱胡说八道。
不仅姜珠这么想,连姜昌国都觉得她在瞎说。
他什么时候杀猪了?
而且他已经决定这猪不杀,等到了年底直接发卖,年底的猪要贵上几倍,卖的钱一部分用来给孙女补身体,一部分得作为学费存起来。
还有两年,小珠就得去上学,他必须要早做准备。
至于他那混账儿子,根本就不能指望。
他摇了摇头,笑道:“侄媳妇儿,你是不是听差了,我家什么时候杀猪了?”
“而且,谁家杀猪不得叫上几个人帮忙,你可有看见谁进我家门了?”
胡娟笑意微僵,怔住几秒,“昌国叔,你的意思是你家的猪没杀?”
不等对方回答,她先一步踏进院子,地面干燥平整,确实不像是杀了猪的样子。
那她家那口子怎么说姜昌国今天杀猪了?
不待她想清楚前因后果,姜昌国已经呵呵一笑,平淡开口,“你也看到了,我家确实没杀猪。猪可还在猪圈里关着呢,你这消息啊不实。侄媳妇,你呀,不能听了什么就是什么,那些传给你假消息的人,弄不好可能是个黑心的。”
这黑心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胡娟再是精明,脸皮也没厚成墙,渐渐的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嗐,昌国叔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听别人说了一嘴,刚好领着孩子过来玩便随口道了出来。”
姜昌国心中呲笑,这胡娟还真将他当傻子呢,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无利不起早。
她肯定是从别处听了一耳朵,一心只想着来捡便宜,甚至都没来得急确定消息真假。
心里虽不耻,面上还是依旧笑呵呵的。
胡娟也是个神人,即便这般尴尬,她依旧刀枪不入的拿孩子当话头,与姜昌国聊了好一会儿,期间不忘与姜珠搭几嘴。
奈何姜珠低着头,撵着鞋尖,身体摇摇晃晃的就是不正紧站着,那个拿鼻孔看人的小子眼神越嫌恶,她就越摇晃的厉害。
一副你越犟,我就越不让你好过的无赖心态。
姜珠晃成了一个摆钟,成功把钱凯逼得待不住,催着他妈回家。
胡娟也不想待了,顺水推舟就要领着孩子离开。
临走时,还不忘顺口提一句让姜珠有空去她家玩。
姜珠本来没打算应,哪怕知道对方不过是客气一下。
但对上那小子威胁的眼神,她原本停下的身体再次晃动起来,嘴里还不忘乖巧应好。
姜昌国没注意她的行为,关上院门后,还在想着刚刚的事。
也不知这胡娟从哪听到的,但不管怎样,这人肯定是想着来占便宜,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万年不登门,来了也肯定是为了薅东西。
估计是被这份厚脸皮气到了,他低头看向还在摇摆不定的孙女,虎着脸道:“好好走路,歪歪扭扭的像个什么样子?”
姜珠掀了掀眼皮,对于爷多变的脾气,她已经适应良好,也懒得费脑子去琢磨。
她这脑袋得多爱惜着,用多了要是坏了,岂不是和姜燕一样笨。
摸着滑溜溜黏腻腻的脑袋,惶恐的情绪源源不断的涌上心头。
姜昌国不知道孙女的心思已经跨越到了天边,他还不忘嘱咐道,“别看那位胡婶子一脸笑呵呵的,这内里可坏着呢,你以后看见她就绕道,晓得吗?”
没立即听到回应,垂眼一看,这丫头正苦大仇深的不知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巴掌不客气的甩在对方毛糙的后脑勺,瞪眼道:“让你以后离她远点,可听到了?”
感受到危险,姜珠眼见十足的选择不计较那个巴掌。
一脸认真的点头,“听到了。”
这边姜珠被武力教育,另一边往家走的胡娟也在对着子女说教。
钱凯满脸不耐烦,“妈,我不要和那大头怪玩!”
胡娟皱眉,想到那姜珠的模样,也觉得不得劲,忙安抚道,“我可没让你和她玩,长那个模样指不定得了什么病呢。”
钱凯听了这话,脸色才好看些,“那你还让她来我们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