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燃烧发出噼啪响声,东方巽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感觉有人将什么东西滴在了口中,腥苦难闻,刚想吐却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不想死就吞下去。”
理智回笼,他强迫自己吞咽着那些液体,胃部不断翻腾,忍了半天几乎要撑不住时,忽然有个什么塞了进来,咬破竟是酸甜的浆果。
“省着些吃,总共就这么几个。”李临夏见他睁开了眼,便将自己手里的果子塞了过去,地上是一条通体银白的蛇,手臂般粗细,刚刚喂给东方巽的便是它的胆汁。
“你……出去了?”东方巽靠坐起身,目光落在了她皲裂的嘴唇还有发丝上的冰霜,“外面很危险。”
“我知道。”李临夏蹲下身处理那条蛇,手腕上还有被缠过的印迹,青青紫紫,看着好不可怖。
东方巽抿紧唇,半晌忽然丢了个东西过去,李临夏抬眼一看,竟是那个他从不离身的宝石戒指。
“侧面有个机关,里面是天山寒铁做的钢丝,可以断骨削肉,你小心些用。”东方巽的声音淡淡,“就当是报酬。”
李临夏也没有客气,这东西的确很好用,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多一些活下去的依仗也是好的。
她将那条蛇处理后用树枝串好烧烤,不多久便有浓烈的香气传来,东方巽咽了口口水,那边已经将蛇肉分成了两半,很干脆地递到了他面前。
两人吃到了这几天来的第一餐肉食,虽然也没有多少,但到底聊胜于无,东方巽来了些精神,开口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看天气,暴风雪应该快停了。”李临夏道,“只是路可能更不好找,我们要做好再停留一段时间的准备。”
东方巽若有所思,忽然道,“如果,我们一辈子也出不去了,你会怎么办?”
“不会发生这种事。”李临夏擦了擦手指,目光清凌凌地看向他,“以你的伤势,在这里活不下去。”
而如果没有他这个拖累,以她的身手无论如何都能够从这出去。
还真是……冷酷无情啊!
东方巽低低笑了起来,却不知为何心情十分愉悦,待吃完了蛇肉,他将那件狐裘斗篷的内里拆下,“这是火浣鼠的皮,可以挡风防火,寻常利器也无法刺穿,你既然要去找路,便穿着它吧!”
这家伙……还真是一身都是宝贝。
李临夏也听过火浣鼠,此小动物生活在万里地底的岩浆旁边,行动迅如闪电,极难捕抓,寻常一只可以换到半斗金子,他居然弄了这么大一块,还做成斗篷内里,当真是暴殄天物。
她接过那块火浣鼠皮,颜色银灰,触感极为柔软,本来是巴掌大小的皮子,由巧手的绣娘以同色鼠毛搓成的丝线缝制,就变成了一条条暗色的花纹,便这样搭在腿上都感觉到了温暖。
的确是个好东西。
“睡吧,说不定明天就能找到出路了。”
东方巽疲倦地闭眼,将剩下的狐裘枕在了脸旁边,少年人肤色如玉,唇色带血,衬在那紫色光泽的绒毛上,竟有了种堕魔般的美貌。
李临夏静静看了半晌,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明天,希望是个好天气。
*
大雪又下了一天才停歇。
晚上的时候,李临夏背着东方巽出了洞口,只见外面明月当空,琼树玉枝,整个山谷仿佛变成了琉璃所制。
被困了七天,总共就一条雪蛇与些许浆果充饥,哪怕是李临夏也有些手脚浮软,气喘吁吁地将人放在了洞边的岩石上,东方巽看着她忍不住笑,“难得见东洲的小将星也有这样虚弱的时候。”
“我也是人。”李临夏没有理他,自己也跟着靠坐过去,雪后的空气寒冷又清新,让人心旷神怡,她不禁有些出神,自从十二岁进入军伍,她倒真少有这样闲暇的时刻。
两人静静看了一会儿雪景,东方巽打了个哈欠,刚要开口说话,手却被旁边人紧紧按住。
东方巽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顺着她的眼神往外看去,只见十几双猩红的眼睛在不远处隐现,那是……
“是我的错。”李临夏低声道,“之前放过了一头带着崽的母狼,它或许是我们之前杀的那头伴侣,如今是带着狼群来复仇了。”
东方巽沉默了,以两人现在的情况,绝对是无法对付这么多头狼,好不容易等到雪停,总不能最后成全了这些畜生吧?
“先进去。”李临夏将他背起,“里面有火,至少今夜它们不敢进来。”
东方巽轻轻叹了口气,过了今夜,明日又该怎么办呢?若是只有李临夏一个人,或许还能逃走,但带着他这样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却只能等死硬拼。
所以,他目光移向李临夏,手指间微微动弹了一下,她不会丢下自己吧?
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夜,天刚亮时,李临夏便出去查探了下情况,那些雪狼似乎极有组织,有的出去捕猎,有的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