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临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给舔醒,睁开眼才发现原来是颤颤巍巍的小雪狼。
不好,东方巽呢?
她猛然一惊起身,看见那人倒在不远处的积雪上,连忙过去探其脉象,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果然祸害遗千年。
只是摸了摸他的断腿,经过刚刚的一路折腾,骨头果然又错位了。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李临夏深吸了口气,重新将人背在后面,然后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小狼,想了想将它也抱在了怀里。
它还这么小,又失去了双亲,留在这里不是饿死便是冻死,既然有命和他们从冰河里活了上来,那么便带走吧。
她背着人一步一步沿着河水边往下走去,渐渐地两边的积雪消融,慢慢看见绿色的植被,她知道自己这便是走对了,心头不由得一松,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就这样走走停停又走了两天,饿了就在附近寻些野果,或者也可以去河里抓鱼,周围的冰雪已化,流水潺潺,草深树茂,比起之前寻找食物已经轻松许多。
只是东方巽依然时睡时醒,他伤势恶化,断腿已经肿了起来,李临夏检查过后知道必须要快点找到大夫治疗,不然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好在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个猎户打扮的路人,忙上去询问现在的情况,得知他们竟已翻过了那座雪山来到了两国交接的地段,再过不远处便是狄人时不时侵扰的地方。
再问了问其他消息,盛朝的公主被劫,国师失踪等事情居然都没有半点风声传出,也不知道是那猎户消息不够灵通还是被人压了下去。
所以无论如何,她现在不能放东方巽回去。
跟那猎户谎称了两人是姐弟,进雪山挖参结果不小心跌断了腿,希望他能带他们去个可以歇息与治病的地方。
那猎户便带他们回了自己村子,此处着落在雪山脚下一个山坳里,离最近的集市牛车都要走大半天的功夫,因为偏远,所以躲过了狄人的骚扰。
那猎户家去年刚成的亲,除此之外,家中还有位年近六旬的老母,见他们过来很是热情,看到东方巽的模样直呼可怜,忙不迭地去找了村里的赤脚大夫过来。
如李临夏所料,东方巽的断腿骨头果然又错位了,那赤脚大夫替他正了骨又重新固定好,然后熬了药叮嘱李临夏让他服下。
那猎户大哥替东方巽换了衣服,她自己也借了猎户娘子的衣裙,几番打扮后两人当真就像对进山采参的猎户,只是容貌太过好看了些。
李临夏并不太会照顾人,这喂药的活儿便请了那位老妈妈,自己却去村里转了一圈,搞清楚所处的环境情况以及问了些其他信息。
回来的时候东方巽已经醒了,正趴在窗台上逗弄着小雪狼。他用筷子沾了药碗里残余的药汁给它舔,见它被苦得一个哆嗦,便笑得十分恶劣。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少年眸色深黑,眼波潋滟生辉,用力□□着小狼的脑袋,将它柔顺的毛发弄得一团糟。
“你就欺负它吧!”李临夏没好气地将小雪狼从他魔爪中解救出来,小雪狼委屈地舔了舔她的手指,而后卧在旁边晒太阳。
“小东西倒是会察言观色。”东方巽笑道,“怎么样?出去有打听到什么没?”
“这里很偏僻,几乎都是自给自足,消息不够流通。”李临夏摸了摸雪狼,“先休养几日,等你身体好些我们便出发去集市。”
东方巽不可置否,外面响起大娘爽朗的声音,“小夏,虎崽起来了没?!”
小夏,虎崽?
东方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却见她挑了挑眉,然后朝外笑道,“方大娘,他起来了。”
方猎户的母亲于是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个托盘,笑呵呵道,“今儿刚下的蛋,我放了生姜和红糖,最是活血驱寒,最适合虎崽现在吃了!”
东方巽瞪大眼看着她将碗塞自己手上,热情又慈爱地揉了他脑袋一把,“瞧这小子多俊,就是太瘦了些,你这做姐姐的得给他好好补补。”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太岁头上动土,更何况她的动作居然跟他刚刚撸雪狼差不多!
东方巽怒目而视,李临夏在一旁忍着笑,伸手按下他脑袋,“还不快道谢,没礼貌哦!”
东方巽怒极反笑,当真垂眼道了谢,而后在方大娘热情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开始吃那碗奇奇怪怪的红糖蛋。
辛辣的味道冲入鼻间,他本以为会很难吃,没想到入口却是香甜滑嫩,红糖水的汁液中和了姜片的辛辣,鸡蛋更是炖的刚刚好,蛋白戳开是半凝固的黄,咽下去半点也不费嗓子。
一言不发地将整碗红糖鸡蛋吃完,东方巽将碗递还回去,然后又认真地道了一次谢,喜得那方大娘又揉了他脑袋两把,然后才收好碗盘回去。
看着他微乱的发丝,李临夏忍不住笑,东方巽此时已经半点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