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看看祝余,看看苏青,看看苏青,又看看祝余,嗅到了这两人之间旧情人见面格外眼红的奇怪气氛,很有眼色地脚底抹油——先溜为上。
祝余挽留不及,眼睁睁看着周谨跑没影了,她讪讪缩回手,心说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跑啊!这老周也太不仗义了啊!
空旷的办公楼下,玉兰花香清雅幽远。祝余和苏青面面相觑,半晌,祝余落败似的垂下头,看着自己今天的装扮——脚踩一双今早上班时在地铁里被踩出俩鞋印的白色运动鞋,一条平平无奇但因为极度舒适而常常被她宠/幸的黑色运动裤,一件洗褪色的破洞牛仔外套。总之就是普通到扔进人堆里没半个小时都找不出来。
反观苏青,衣冠楚楚,人模狗样,鼻梁上还永远架着那副斯斯文文的银边眼镜。
她怒了:这和骑着二手小电驴在下班路上碰见前男友开帕拉梅拉有什么区别啊!
“你……”她终于忍不了凝固一般的氛围,开口问,“你怎么在这儿?”
苏青言简意赅:“上班。”
靠!祝余闻言立刻被火燎屁股一样风风火火地往办公楼里跑,苏青问她:“你干嘛去?”
“辞职!”
“好吧。”苏青慢悠悠说,“辞职信记得送到我办公室来。”
“你谁啊你?”祝余陡然停住脚步,扭头与他对视,抱臂仰下巴用眼角看他,力求输人不输阵,“我的辞职信为什么要交给你?”
苏青眯起眼睛,活像头大尾巴狼:“辞职信送园长办公室有什么问题吗?”
“你……”祝余狐疑地盯着他,“新园长请助理了?”
“………”
她真是一如既往的脑回路异于常人。苏青一哂,假模假样地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西府森林动物园园长——苏青。”
重音特地放在“园长”两个字上。
祝余嘴角抽搐,当场石化,被三月倒春寒的料峭春风一吹,碎成一地渣渣。
问:多年前被我潇洒甩掉的前男友成了我顶头上司是什么感觉?
答曰:想/死。
此时被祝余养在办公楼下那颗栾树下的鹦鹉coco开始扑棱着翅膀喊:“园长,园长,园长……”
祝余回过神来,恶狠狠瞪它一眼:“你这小东西也太会见风使舵了吧!天天辛辛苦苦喂你的都是谁啊!寒心,太寒心了!叫什么叫啊快闭嘴小心我明天不给你饭吃!
“去工作吧。”苏青抽回手双手插兜,满面春风得意,十分温柔十分亲和地说,“晚上长安居,我做东。”
然后他就悠悠走了。
祝余愣在原地:可恶!被他装到了!
傍晚五点,天边红霞似火。
下班。一行人勾肩搭背走出办公楼,热烈讨论晚上怎么狠狠宰新园长一顿,新园长表示:可以,随便宰。
于是众人集体出现返祖现象,一个个跟花果山的猴儿一样嗷嗷叫,楼道里响起来此起彼伏的“园长威武”。
靠着一顿长安居和被上帝眷顾的俊美面孔,新园长几乎俘获了西府上下所有员工的心。
祝余:没出息,太没出息了。
祝余:区区一顿长安居而已!这群人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收买了!
她拎着帆布包,磨磨蹭蹭地跟在人群最后面,想找机会开溜,忽然陈最扭头大声喊:“鱼鱼你快点!你这次怎么那么慢,以前有这种好事你明明跑的最快了。”
“……”祝余满面黑线,恨不得冲上去捂住陈最的嘴,拖着长音说,“来了来了。”
陈最干脆架着她,商量道:“咱俩一会儿蹭老周的车。”
“不行啊,”周谨探个脑袋过来,“我这已经被预订了,坐不开啊。”
祝余被陈最拖着,有气无力道:“那就放我回家吧!”
这时,一直走在前方的苏青忽然扭头道:“搭我的车吧。”
他英挺的五官被夕阳余晖勾勒的更加深邃,语气温和又彬彬有礼,陈最一整个沉浸在粉色泡泡的世界里,犯着花痴热情回应:“好啊好啊,那就谢谢园长啦!”
谁知祝余反骨上来,脖子一梗,怒吼道:“不……唔——”
陈最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威胁道:“别嚷嚷!据传园长今天上班开了辆帕拉梅拉,我还没坐过保时捷呢啊啊啊啊啊!而且园长真的好帅啊哈哈哈谁不愿意搭帅哥的帕拉梅拉呢哈哈哈哈!”
前方苏青满意地扶了扶眼镜,决定等年终给陈最颁一个最佳员工奖。
祝余愣了愣:可恶!他还真有帕拉梅拉!
她无语半晌,开始哭喊:“我想回家呜呜呜放我回家啊啊啊啊啊妈妈呀我要回家啊啊啊!”
陈最古怪地看她一眼,“长安居哎!帕拉梅拉哎!帅哥哎!这不是你平时最爱的三种东西吗!”
“嗯嗯嗯。”祝余胡乱点头,“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