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开始,不能中止了。
只短短的一瞬,剧烈的疼痛就让孟昭的额头布满了细汗,连易容之术都撑不住了,直接现了原身。
狐狸的手还半伸着,呆呆地看着眼前熟悉的雉鸡精慢慢变成了不久之前才见过的风神,楞楞地想“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孟昭此时却已经出离愤怒了,她一边忍着疼、一边咬牙切齿的问:“你、你这小妖,闲得没事乱伸什么爪子?”
狐狸收回自己的爪子,委委屈屈的道:“人、人家现在不是小妖了……我、我就是想着我欠他的,若是我替他受了这洗髓之苦,是不是就算是还清了他的债,说不定还能抵消我的天劫……”
孟昭:“……”忍着剧痛伸出另一只手在狐狸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你那是脑子吗?洗髓是洗髓、天劫是天劫,你当天道是卖菜的,由得你讨价还价?你若是替他受了这洗髓之苦,能不能把债还清我不知道,但我敢确定,你一定没有命等到天劫!”
狐狸被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瞪着双眼、颤着双唇,怯生生的问:“那、那么疼吗?”
孟昭很想翻一个白眼,可是她现在真的分不出精力来了:“你……我堂堂风神,能不能好好的撑过这两个时辰都不好说,你觉得你能撑住?”
狐狸这次是真的哭了,急的,“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孟昭管不了那么多了,硬挺着翻了个白眼,“赶紧给本座搬张椅子来,再倒点水给我!”
“哦?哦哦……”狐狸得令赶紧行动,可是因为受到的惊吓实在有点大,整个人还在疯狂的发抖,搬椅子倒茶等一系列动作做得也是磕磕绊绊,弄出乒乒乓乓的巨响,可是使者府内的鬼差、鬼婢应该早就得了招呼,知道这洗髓不能中断,所以尽管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是没有人来查看。
好不容易将孟昭安顿好了,狐狸也累得靠在墙角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孟昭的情况就没有那么乐观了,因为实在是太疼了,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还得时刻留心着让自己的手一直贴在帝辛的肩上,就怕自己一个疏忽抬了手,让好事变坏事,也让自己白白受了这场苦。
两人就这么硬扛着,时间随着孟昭额间的汗水一点一滴的缓慢流逝,一同流逝的还有孟昭的精力.孟昭刚开始还能教训狐狸几句,到后来两眼发昏、胃里发堵,身体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脑子里开始自动回放自己短暂又漫长的仙生。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生为天帝之女,从出生那一刻便拥有比这世间绝大多数生灵更高的地位,极佳的天资又让她的修炼之路异常顺遂,以区区两万余岁的年龄跻身上神,受封风神之位,实力和地位一样都不缺。可此时的痛却让孟昭感叹“我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区区一个洗髓竟然能疼到这个程度,不怨有的仙家情愿放弃满身修为、化作凡人也要中断!”她不停的深深吸气,期望能够稍稍缓解疼痛,却悲愤的发现一点效果也没有,压抑不住的躁郁直冲脑门,攥紧了拳头低声呢喃:“帝辛啊,你别怨我,有一位天帝之女给你陪葬,你也不算亏了!”说完右手依然靠在帝辛肩上,左手抬起运气,就要朝着自己的天灵盖上劈。
狐狸看她架势不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就想往跟前冲,还没到跟前,孟昭就猛得往后一栽,跌进了水温已经冰凉的浴桶里。
孟昭入水的前一刻想的还是:药丸,这样的姿势跌下去,搭在帝辛肩膀上的手肯定松了!
冰冷的水中有一股奇异的香气,莫名的安抚了孟昭浑身的疼痛和慌乱的心,她努力让自己从容的从浴桶中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双眼就对上了帝辛浅棕色的平静双眸。
孟昭:“……”艰难的移动视线,发现自己的右手握成拳,依然稳稳的搭在帝辛的左肩上,手腕上还捏着一只玉白有力的手,“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帝辛:“……你们进来时,只是一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孟昭:“……我替你受了洗髓之苦,好歹算是你的恩人,你怎么恩将仇报袭击我呢?”
帝辛:“……这水里被天尊施了法,可以缓解洗髓时的疼痛!”
孟昭:“……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法术?”
帝辛:“……而且你也不是替我受疼。”右手一指呆呆的站在浴桶前,扎着两只爪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狐狸,“你是替她受疼,我帮你缓解了疼痛,你应该谢我!”
孟昭:“……”我是不是老了、落伍了,这么新奇的道理我竟然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