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里走出来,又行了将近十分钟的路程。路上,一身酒气的古尔芒一直抓着西弗勒斯的胳膊不放,她嘴里的话含糊不清,一会儿哼哼唧唧一会儿又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
等他们快看到霍格沃兹城堡的大门时,古尔芒突然回头扫视了一圈四周的动静,随后忽然安静了下来。
“你没有醉?”西弗勒斯低声探问道。
“头有点痛,但绷紧意识的话还能保持清醒。”古尔芒的吐字明显清晰了不少。
“下次我绝对不这样喝了,酒精混在一起的后劲太大了。”
“既然知道,还给自己找这种麻烦干什么?”
“唉,上回听赛尔温说酒精混合起来会更好喝——我以为是真的!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就想去试试看。”
“那头痛就是你活该!”西弗勒斯恶狠狠地说。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魔咒要研究吗?”古尔芒笑嘻嘻地望向他。
西弗勒斯看见她不知悔改又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皱起眉头瞪了她一眼。
结果,她反倒笑得更欢了,凝视着望向他的一双黑瞳里,不仅倒映着他自己的身影还游泛着欢喜点荡出的波纹——
这样的视线,真的会不由自主地让人误以为她是因为看见自己了才这么开心的。
西弗勒斯努力纠正着自己上扬的嘴角,使劲把它往反方向扯。
“正经点!古尔芒,要知道你耽误了我多少练习魔咒的时间。”
古尔芒捕捉到了他一瞬间的情绪游离,于是故意换上古灵精怪地语调,嘻笑道:“那这样吧,都——是我的错,好不好啊?”
西弗勒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他如今是既讨厌又喜欢听这种哄小孩的语气,或许是因为他明知道她就是故意在逗自己玩——这个无比恶劣的人,总是以引起他的情绪变化为乐,好像他因她而产生的愤怒或快乐全都会变成她最荣耀的勋章一样。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也被她带跑偏了。他乐得去向她展示自己古怪的情绪来陪她找找乐子,就好像在她的快乐的指引下,他的痛苦、他的愤怒、他的烦忧、他的怪诞……也能在欢乐中全部被当做笑话排遣掉。
古尔芒见他不理自己了,以为他现在变得真的不开心了,于是探出胳膊去勾他的手,换了个话题继续和他说话。
“西弗勒斯?”她握住他的手,又摇了摇他的手臂,然后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这次真的没有白去一趟,说实话,我感觉雷古勒斯他们对那个人越来越不满意了,那个人好像完全不顾及纯血现今的尴尬地位,就只是想着如何打下他的江山领土。而且,我感觉雷古勒斯他们都有点不想再干下去了,如是说,要是捞不到好处的话,咱们也一起撤了吧!”
西弗勒斯斜睨过去瞥了她一眼,“你在开玩笑,还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他亲口说了?”
“他们几个洋洋洒洒说了好多话,我感觉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雷古勒斯最近到底有没有过向你抛出橄榄枝的举动?”
听到这里,西弗勒斯想起前两天自己又在八楼的画像前面遇见他了,那人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古怪的友好,如果不是在试探他对那位大人的忠心,也只能是不怀好意的考量与揣度。
“他有没有提到过马尔福的态度?”
“当然,他们可费心了,把马尔福和布莱克捆绑在一起说。虽然什么民调、什么席位、什么制度我都不太了解,但马尔福我还是知道的——如果一定要牺牲,他肯定觉得能牺牲别人当然是最好的。布莱克要是不干了,首当其冲的对象就换成了马尔福。利益和风险严重不对等,马尔福只会跑得更快!”
西弗勒斯反过来望向古尔芒,对面的人正是一脸嘻嘻哈哈、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一切为众人所厌恶作呕的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权势争斗,在她这里都只是人性最稀疏平常的其中一面罢了。
西弗勒斯时刻警戒着的防备突然消失无踪,连带着脑部紧绷运转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
他微微一笑,“照你这样说,我们谁都是马尔福,当利益与风险的天平歪向后者,我想我们会撤得比马尔福还要迅速。”
“哈哈,到时候我们一起跑路,躲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快快乐乐的活着。”
……
十二月悄然而至,凛冬降临,连玻璃窗结上了厚厚的冰花。
一场大雪过后,严寒再次侵袭了霍格沃兹的城堡,除非待在旺盛燃烧的壁炉边上,不然湖底的地窖和穿堂风狂啸的走廊就能让貂毛外袍表面起上一层冰霜。
事实上,最残忍地,还得数顶风去城堡外的温室里上课。不巧的是古尔芒他们今天上午就有草药课,现下她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天空却开始撒下飘飘摇摇的小雪花。
“西弗勒斯,好冷啊,我真的马上就要被冻死了!下一秒你就要看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