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怕我们走丢了寻不回回家的路,就托人做了这个戒指,既方便我们找到回家的路,也能够让我们兄弟彼此间不会离远……”
古尔芒盯了半响手掌里的戒指,她看见了戒指的内侧模模糊糊地刻着“R.A.B”的缩写。
她开口问道,“另一枚戒指还在西里斯.布莱克手上吗?”
雷古勒斯怔愣了一下,嘴角扯出牵强的笑,“不,他的戒指也在我这里……他离家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
“你的这枚戒指交给我有什么用吗?”
“没什么,古尔芒,我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布莱克家今年会继续承办圣诞晚宴,而我与那个人的接触是必然的……”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请拿着它去找我的母亲沃尔布加.布莱克,请告诉她我的担忧,请让她无论如何不要把全部希望都寄存在那个人身上……”
古尔芒皱了皱眉,沉声道,“为什么是我?特拉弗斯对你来说不应该是更好的选择吗?”
“选择吗?好像对我来说从来就没有这种东西……”
雷古勒斯说这句话的时候,太阳已经渐渐从东方升了起来,橘粉色的日光绕过整片场地,带着温驯的暖意撒在两人的身上。
古尔芒听着这些脆弱的话语,有些怔怔着暖色阳光下的雷古勒斯——他的面色似乎早已经煞白如纸,整个人的神情枯槁干瘪,灰色玻璃珠般的眼睛里是绝望无助的冰冷。
他继续说道,“特拉弗斯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随波逐流;布莱克和马尔福尚有一线生机在从死局里脱身,那些再弱些的纯血家族,呵……大概只有听天由命的下场了吧……”
“雷古勒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只是有几个不完全的猜想罢了……”
雷古勒斯定了定神,把自己从复杂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他静下来了两三秒,接着,他的那双眼睛又恢复到了往日里明察秋毫的锐利。
“古尔芒,我会告诉我信任的家养小精灵,如果他看到了这枚戒指就说明我出了事,我会让他在第一时间内安排最隐蔽的交通工具送你和西弗勒斯离开英国……前提是,你需要把我的意志带到——让我的母亲不要贪恋其他,只需要尽可能的保全布莱克家……她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只是这样就够了?”
“只是这样……还有,记得先不要告诉西弗勒斯.斯内普。”
“为什么?”
“他和那个人的接触不会比我少……为了大家的安全,拜托你了……”
“好……”
……
应下了雷古勒斯的请求,古尔芒的心情压抑了不少。她低头望了一眼空荡荡一片的球场,又仰头瞧了瞧天边泣血般的浮云,恍惚中总觉得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古尔芒深深吸进一口冷气,将手里握着的黑石戒指塞进自己手指上的纳戒中,然后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向礼堂的方向走去。
沿着城堡的侧边漫步,远远地,古尔芒已经望见了前方波光粼粼的黑湖。拐过一个折角,她的脚踏上了城堡正门前的大片的草坪上,浅金色的阳光落在青败的干草上,她浅浅欣赏了两眼后就抬起了眼皮。
然后,她瞧见了他。
西弗勒斯正立在黑湖边上五英尺远的一棵枯树下,冷风有些萧瑟,吹得他颀长瘦削的身形更显单薄的色彩,活像一座倨傲漠然的冰山。
西弗勒斯一直注视着她——从她踏进他的视线之中的这一刻起——不,是从他站在这棵枯树边的那一刻起,他太了解她训练返回的路线,可他不敢靠得太近。待在这里,他能够在她预备走进城堡之前第一眼就找到她。
他独自站在那里,思索着她的一切——
她很懒,生活的习惯少有变化……
可是,如若按照平常的作息,她早该到礼堂里大快朵颐了。今日,快过去一个小时了,球队的队员们全都按时返回了,只有她没有回来……
不,还有一个人,雷古勒斯.布莱克……而且,他是个布莱克……
西弗勒斯的呼吸一窒,好半天都停止了肺部的正常运转。布莱克家和波特家有什么区别呢,对于像他这样人人喊打的混血来说,对于像他这样脏乱粗鄙的鼻涕精来说……
他消沉的思绪没有持续下去——
好在,他并没有等太久,她还是回来了……他看见她正在远远望着他……
这一眼,他的呼吸开始断断续续地恢复了正常,他的心脏开始痛苦地狂跳起来……
此时此刻,另一边,古尔芒忽然觉得内心喧嚣又尖叫着欣喜,她的肺部灼烈地燃烧着,一股呼之而出的欲望加持着她,令她不由得想要喊出他的名字。
“西弗勒斯!”
她把心中的狂热的喜悦一齐吼了出去。
枯枝老树下,他向她微笑着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