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露生疑惑道。
“那日我被墙砸到时，你有没有一瞬……害怕失去我。”秦玉夜顿了顿，终是问了出来。
露生瞧他唇色苍白，面上尽是认真，她亦认真道：“怕，怕又欠下你一笔债，日后不知拿什么来还才好。”
闻言秦玉夜才轻笑道：“可现下你仍是把债欠下了。”
“那殿下日后想要什么，我没有不从的份儿。”露生亦同他笑了笑，只是瞧起来笑不及眼底，更像是应付他的。
言罢她欲将盆中的水拿去换，正转身便被秦玉夜擒住了手腕。
“这些唤下人来便好，你留下，就坐在这跟前。”
话及此，露生看到秦玉夜眸中满是恳切。
她只好把手中的盆放下，微微颔首，坐置床前的圆杌上。
瞧见他半晌不语，只静静地看着她，面上也瞧不出什么神色来。
待过了一阵，两人还是不语，露生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只觉气氛有些微妙，她的面上也由此泛上些淡红色，她温声问道：“殿下可是要同我说些什么？”
不用说些什么，他只要细细地看着她，瞧着她的面容，就这般不言语，便是他想要的。
可忽而想到他二人还未成亲，眼前的小娘子还是个不谙世事的人儿，这样怕是会让她觉得轻浮了。
思及此，他才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观察了小几上的物什，他口中存留着苦意，想来汤药是喝了，但药膏却是从未打开过。
他突然“嘶”了一声，叫露生一时慌乱，“殿下可是哪儿不舒服？”
“我的伤口，还未敷药？”他眸中带着质疑。
“还未……”露生想起中衣下的隐约线条，她最终是下不去手解开。
“解开。”秦玉夜将锦被缓慢拉开。
看着露生目光闪躲，仍极力保持冷静的模样，他甚觉有趣。
“解开了，我才好翻过身来上药。”秦玉夜蹙着眉头，看这模样极为痛苦。
露生轻声应是，解开中衣的双手因着紧张而有些发颤。
秦玉夜轻翻过身后，又“嘶”了一声。
露生深吸一口气后，才将秦玉夜身上的中衣掀开。
待看到他的背时，露生怔了怔。
秦玉夜身材颀长，平日只觉他瘦而不柴，可如今却见得是宽厚虬劲。
他本不出身行伍，除去新增的几处伤口，仍有几道疤痕尤为显眼，看样子，也是有些年岁了。
秦玉夜闭着眸子，见露生迟迟不动，便道：“可是吓到你了？”
“并未。”露生否认道，将手上的药膏抹于他的新伤上。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伤疤，不知他经历了些什么。
秦玉夜冷笑道：“身为皇子，身上有些伤人难免的，即便不在京中，也会遭变故。”
这一言说完，屋内重归于安静。
露生看着他的伤痕，不知他都经历了些什么，想来是十分疼的，不在京中尚且如此，若是在京中，是不是……
思及此，露生心中竟涌起了心疼之意。
后背纤指偶然间的触及，让秦玉夜身上的那股异样难以自控。
因着高热身子本就比平日体温高些，现下更是似有一团火在体内，他只好烦闷地扯过锦被，制止露生上药，肃声道：“去唤医师来，你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