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药，冉遇宁就回房间去休息了，林京年送他到门口后又折返回去，整个人成“大”字躺在床上，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闭着眼睛，呼吸很沉。手时不时地放在额头上，额头很烫，脑子很乱……
回想刚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克制着一种来自心理和身体上的冲动，感觉是奇妙的——比心动更难以定义，有几分享受，又很想扇自己两巴掌。
他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回想、回味，不想睁眼看见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只愿闭着眼睛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冉遇宁，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心情也很复杂，只好自言自语：林野草啊，这就是你克制的表现啊？
不是质问，也不像调侃，看着手上的红痕，内心的想法总是很多，又不知道是在哪一种心情下生出来的，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表达。
很多情愫都在慢慢发酵，比一时的心动更加难以定义，这种感觉，已经是关于此后的一生。
*
另一边沈长河和温茗颜也不知道逛到了哪里，月亮恰好被乌云遮住，远处一盏很高很高的路灯变得格外显眼。
路灯老旧，灯光微茫。昏黄的灯光照得灯下的画面平添了几分暖意。
这里是一条古老的街道，街道两旁是水泥建造的房屋，在这个山村尤其少见。房屋一般都是两层，楼上居住，楼下用来经营一些生意，这条街道就变成了村民的集市，每到赶集天的时候，街道总是人群相拥，堵得水泄不通。
沈长河和温茗颜在一处烧烤摊停留，门口有闲置的木桌和塑料的小板凳，两个人坐下来，就有人从里面出来招呼。
过来的是一个半大的小女孩，目测应该是还在上小学。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衣服已经有些旧了，裙角上还有些油渍。小姑娘很乖，好像也很胆小，暗黄的脸上看到的只有害羞和胆怯。
她小声问道：“你们想吃点什么？要吃炸洋芋吗？我家的炸洋芋很好吃。”
温茗颜也温和笑道：“好吧，就来一份炸洋芋吧。”
说完，小女孩跑开了，跑到她妈妈身旁，个子还不到她妈妈的腰那么高。
她在妈妈面前就没有那么胆小了，声音挺大，温茗颜和沈长河坐在远处也能听见，“妈妈，那边两个哥哥姐姐要一份炸洋芋。”
说完，她又跑到后面去，一个人坐着，拿了一本什么书，看得津津有味。
沈长河和温茗颜旁边也有一群小孩，看着跟他们差不多大，但又比他们成熟一点。
从几个人的聊天内容，温茗颜大概听出来他们初中毕业后没考上普通高中，家里出钱去读了职高，有几个没读多久就放弃了，觉得自己天生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就回家帮着家里种地或者是出去打工。今天，外出打工的那几个回来了，特地找来中学时代的好哥们聚一聚。
沈长河和温茗颜一边吃一边听，几乎没有什么对话，一直在听别人的热闹，就连评价也没有一句。
反正，个人有个人的选择，每个人的人生和出生也有很大关系。听着他们的经历，反倒是有几分庆幸自己出生就在一个快乐美好的环境里。
热闹还在继续，温茗颜和沈长河心里都不是滋味，想走但又找不到路，只好求助于烧烤摊的老板。
温茗颜：“阿姨，你好。请问您知道林京年家在哪里吗？他有个妹妹叫林可音。”
老板很热情，手上动作还没停，“你说的是林书记和姜老师他们家吧？你们走路过来的吗？他们家离这里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
沈长河笑着说：“我们是林京年的朋友，来这边玩的，走着走着就走到这边了，阿姨您告诉我们怎么走就行了，我们走着回去。”
老板手上很忙，刚放下大漏勺想给他们指路，下一秒又怕手里的东西炸过头了，赶紧又忙了起来。
老板只是简单指了一下，两人也没明白具体应该怎么走。
慌忙之中，老板阿姨冲后面的小女孩说了句话：“小樱，你去楼上叫你爸下来送送他们。”
温茗颜不知所措，但又抓不住小女孩跑上楼的身影，连忙拒绝，“阿姨，不用麻烦了，您告诉我们怎么走就可以了。”
阿姨笑得很慈祥，“没事，反正一两句话也讲不清楚，从这里到林书记他们家又那么远，我家那个也闲着没事，让他开车送你们过去。”
彼时，沈长河还有些惊讶，他们家里竟然还有车。既然买得起车，为什么不能给小女孩买几身漂亮得裙子呢？
等到小女孩带着她爸爸下来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所说的车，其实就是一辆普通的电动三轮，是平时用来拉货用的。
沈长河和温茗颜两个人坐在后面的车斗里，内心有几分忐忑。以前在梨淮，路上要是遇到三轮车后斗坐人被交警撞见肯定是要罚款的，但转念又想到这里是云霞镇，估计也没有民警每天过来巡查这些交通问题。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