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宗室之人?”
易娘子冷冷地笑起来,笑声中含有无限悲愤。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小的令牌,让祈珺和章宁看,“你们可认得此物?”
章宁见那令牌的制式,知道这是朝廷之物,却并不知具体何用。
祈珺见了脱口而出,“这是宫中旧制的令牌,只有深居宫中的皇子才有。不过如今已经换了新制式。”
易娘子仍是冷笑着,“已经换了新制式吗?也对,像我们这样的老人早就该死了。”
祈珺脑海飞速旋转,试探着问道:“我也要叫你舅母吗?其实按照百姓家里的叫法,我应该叫你伯母?”
易娘子朝他轻微地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我夫君跟你一样姓祈。”
姓祈。祈珺继续在脑中搜索宗室的名字。
未等他找到答案,易娘子却自己揭开了谜团。“我的夫君,姓祈,名旻。”
祈旻。
阿璃并不知道这个名字。而章宁和祈珺听闻这个名字,都是一阵沉默。
“废太子,四皇叔。”祈珺喃喃自语。
易娘子不再看他们,继续看向远方的山峦,“想不到你们年轻一辈还能记得他。当年的太后明明将有关废太子的卷宗全都销毁,仿佛是要完全抹去他的存在。”
“父亲当年见的,就是四舅舅?”章宁难以置信看向易娘子,“四舅舅不是病逝在塞北了吗?”
“病逝?那是先帝对外的说法。”易娘子仰天长叹,“太子,不,只能叫王爷。当年王爷见弃于先帝,被褫夺太子之位,还被放逐到塞北。他郁郁寡欢,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自感时日无多,便自请上书,求降为庶人,从此再也不受皇室身份束缚,周游天下为乐。先帝感念多年父子情,也知他身体大不如从前,便应允了。只是没有降他身份,对外称废太子病逝在塞北。王爷改名易昔年,与我相游天下,最终在这庐山隐居。”
章宁眼里升起一层阴霾,“当年父亲见过四舅舅,回京便重病不起。不知,四舅舅他怎么样了?”
易娘子沉默地看着他,伸手指着峰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见过章驸马后没多久,王爷便去了。他叮嘱我将骨灰撒到山谷里,随风消逝。”
章宁神情伤怀,“舅母节哀。”
易娘子大声狂笑起来,绝望而放肆。“有什么节不节哀的。王爷本就是将死之人,活着不过熬日子罢了。”她狠狠地盯着章宁和祈珺,“可即便如此,你们那位好太后也不愿放过他。先帝一去,她便迫不及待要对王爷动手,千方百计打听王爷的下落。”
“太后?”章宁心神大震,感觉胸口似被大石压住,喘不过气,“她,她下的手?”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她看起来那般慈眉善目,谁知道竟是个赶尽杀绝的狠人。”易娘子闭上眼睛,眼泪从脸颊滑落,“明明先帝已经称王爷病逝了,在天下人眼里,他就是个死人。可太后非要觉得他会威胁新帝地位,知道王爷在庐山,便派出大内高手,悄悄杀死了王爷。”
易娘子睁开眼睛,看着章宁,“我真没想到,太后这般心狠手辣,连章驸马也不放过。难道是怕他泄露废太子还活着的事实吗?”
章宁脸色煞白,太后是他的外祖母,幼时还亲手抱过他。她是那般慈祥,怎么会,怎么会对自己父亲下手?若真是她,那母亲呢,也是她下的手吗?可母亲是她的亲女儿啊!
祈珺忍不住出口,“你骗人,皇祖母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易娘子冷冷看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幼稚,“你生长于宫中,见过的阴私还少了吗?你皇祖母还不是太后时,与王爷生母也就是先帝的皇后一直交好,可在废太子后迅速交恶。她这才暴露了真实面目,她也想自己的儿子坐上那个宝座。这背后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我不得而知。总之,她手上并不干净。当然如今她已经不在了,带走了当年的真相。否则,说不定这其中还有当今圣上的手笔。”
“你血口喷人!”祈珺悲恨不已。
易娘子在说完这些话以后,神情轻松下来,“这些事情埋在我心里很久了。如今我说出来,该你们为之心焦。”
一直默默不语的阿璃突然出声问道:“易姑姑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将这一切说出来?是不是你故意让周家的人知道。”
她一口气说着,并不打算停歇,“周家是永诚侯夫人钟氏母亲的娘家。你知道自从钟氏嫁给永诚侯之后,周家的人有时也会去上京拜访走动。你也知道永诚侯和他的夫人都与章宁世子交好,周家同陆侯说的消息,一定会传到章宁那里。他一定会来浔阳的书院。你早就算计好了。在书院你也是故意漏出口风,为的就是引我们前来。你到底还有什么目的?”
易娘子看了她几眼,“你是个有心思的,还行。若是蠢笨一些,嫁给宗室之人,恐怕迟早会被吃干抹尽。”她顿了顿,好整以暇,“我没什么其他目的。就是希望这世上还有人能记得王爷。你们既然会追到浔阳来,恐怕对当年驸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