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嫉恨之心,如此强烈。
“小姐小姐,你快出来用膳吧!”门口的好几个青衣丫鬟都面色着急的不行,干等着却不是个办法。
梁玉容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六个时辰了,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尽管外面晒的人口干舌燥,屋内却是异常凉快。
名贵的红檀木家具皆出自名家之手,小小的闺房也被镌刻地雕梁画栋,足以看出设计者的用心。
可惜这份静谧此刻被少女“呜呜”的嘶吼破坏得分文不剩。
“去死!去死!去死!”
少女用力狠狠地绞碎了手中的桃粉色荷包,用力扯掉刺眼的鸳鸯图案,想及前日内心的少女怀春,此时全化作了满心的怨恨被剪刀一点一点绞碎。
只因为她没生得一副好容色,便活该被李家二郎用一个婢子羞辱吗?
那李家二郎名映怀齐,生得翩翩俊秀,而这一袭婚约,则是太祖在时便定下的——两人打娘胎里就说好的。
小时的梁玉容生得灵巧可爱,约莫小孩大都水灵,长着长着,她便同她那做盐商的爹如出一辙。
小眼,厚唇。
不丑,但也绝对称不上不好看,清秀,都是说高了几分。
世道重农抑商,偏生李家出了个李大郎中了进土。
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梁玉容和李家二郎的这份婚事,还是梁玉容她爹许诺了各样的条件才拼死拼活才保下来的。
好在李二郎没有什么文采,也不是那种读书的料,更不能让李家加官进爵。
便是这样,才让李家松了口,以保全这门亲事,以为梁家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注意吗?
李怀仁做官自是要日日打点的,这银子该从哪儿流不言而喻。
可是她恨哪!
那李怀齐用身边随手拽来的婢子羞辱她、作践她,把她亲手编织的书袋扔进池子里。
被狠狠糟蹋的心意此时化作了一道利刃,日日夜夜在心口剜上那么一小块,气得她寝食难安。
就连看见焦急的爹爹都平白地生出一股子怨恨——怨他为何将自己生得那般无盐?
那股子恨意萦绕在心间,怎么都化不开。
“好香!”青簪舔了舔唇,一副垂涎欲滴的贪婪模样。
青衣女人撑着刻画山水美景的油纸伞看不清面容,但是浑然天成的贵气却是让人忽略不了的。
青衣女人冷冷地看了一眼牌匾,“怨恨,女子的怨恨之气,不行。”青簪不依,“可我饿了。”
权衡半晌。
女人目光看向敞开的府门,“那便走一遭,只不过……别忘了我们的正事儿。”
“好好好。你的正事儿肯定是不会忘记的。”
梁玉容又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那李二郎又将她送去的文房四宝当街扔了出来,现在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这件事,又道她无盐,又是说那李二郎翩翩公子。
来劝的婢子皆是被她轰了个遍,只有爹爹仍在门口苦苦劝说她。
无人知道,她衣衫不整地倒在小巷里之时有多么无助。
那些人的污言秽语犹如魔音绕耳,疼得她恨不得把那些人千刀万剐!
“你想变漂亮?”青衣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内而少女却像是浑然不觉般吐露心声:“对!我定要让那李怀齐追悔莫及,今日他在我身上的百般羞辱,我定要一五一十地还回去!”
少女神情怨恨,心口的怨毒暴露无遗。
青衫女人嫌弃地看着眼前陷入心魔而面容扭曲的女子,“饥不择食。”
青簪疯狂地吸收着少女心口冒出的丝丝青烟,眼看着昏迷的少女面色逐渐苍白,青衫女人皱眉,挥手一下打断了青烟。
“够了,你再吸就出人命了!”
青簪倒是意犹未尽,“味道杂七杂八的,不过还不错。”
少女此时已沉沉睡去,青衫女人手指微动,丝丝青烟在女人纤细的指尖起舞,化作一道又一道细丝慢慢笼罩了倒地少女的整张脸。
很快,她变了一副模样。
“行了。”
青衣女人消失在房中,只留下一句话挥散在少女耳边。
“以你阳寿为媒,帮你换容,倘若反悔,我便会出现。”
女人不紧不慢地走下台阶,此刻日光不盛,她便没有撑伞,但是依旧是看不清容貌,只能看见美艳的红唇被遮挡在一团迷雾之下。
她扎了一个普通的妇人发髻,唯一惹眼的便是发髻上的那根青色簪子,镶了好几块绿豆大小的绿宝石,古老典雅的花纹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那簪子,仿佛有魔力一样,看的人心驰神往。
青衫女人驻足片刻。
“少爷,真的打不到了!”两三个婢女正拿着竹竿焦急地喊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