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纷飞,狼烟四起。
天京脆弱的碉堡不抵敌人尖锐的大刀长毛,杀人吮血的匈奴个个青面獠牙,凶猛异常地几乎是那么一瞬间就破开了城门。
孱弱的士兵里有老人,有小孩,皆成为刀下亡魂,血溅当场。
温热的鲜血喷涌至地上、刀上,只听见匈奴人疯狂的大笑,他们如狂风般肆虐而来,吹灭了大殿上的最后一盏灯。
而此刻,踏着无数人尸体的军队正在浩浩荡荡地朝着殿内涌来。
皇帝好像知道,又好像沉迷在繁华之中不愿醒来。
皇帝满面沉醉地享受着酒池肉林之时,并未意识到冰冷的刀光剑影正朝着他的脖颈飞奔而来。
霎那间,就剩下一具仍旧热血沸腾的尸体缓缓滑落在了池子边缘。
池内动人的舞姬花容失色,昏庸的皇帝被斩杀于酒池之上。
匈奴人大笑着一脚踢开了皇帝的尸体,对这一个大殿上所有的东西赞不绝口,一副这已经成为了他们囊中之物的模样,对池里身材一览无余的美姬评头论足,稍有反抗,便是一刀下去。
便是再不愿,再害怕,都无人敢反抗了。
“噗通”“噗通”“噗通”心脏声飞快地在耳边响起,一声接一声,他轻声吞了口唾沫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恐惧。
害怕如细密的绒毛在他的脑海中生根发芽,他只要稍稍一动,绒毛便会开始刺激他的大脑,他的内心。
煎熬的时间总是如此漫长,他轻柔地长长地呼一口气出来,却依旧静不下心来。
亲眼看见父皇死在自己面前,血液如柱地喷涌出来,有几滴还溅在了他藏身的衣柜上,滴在他的鼻尖,他颤巍巍地伸手摸了下血腥味儿浓重的那滴,鼻尖传来浓浓的腥味儿让他忍不住想要哭泣。
他……真的好害怕。
随着匈奴的搜刮,整个大殿很快就被破坏的惨不忍睹,躲在衣柜里的小少年已被汗湿了,他忍不住开始哆嗦,额头的发烫已经不是躲在衣柜里闷着就能解决的了,娇贵的太子怎么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是,事实如此。
只不过日日的粉饰太平掩盖了背后的腐烂。
他们不知道吗?
只不过不在乎那群平民百姓的死活罢了。
这是……报应。
黏糊糊又不标准的汉文很快如魔音在小少年的耳边响起:
“找到你了!”
“啪嗒”一声,少年额头的汗珠掉落在了衣柜上。
只见眼前一片刀光闪过。
“不要!不要!”
满身是汗的少年从噩梦中惊醒,紧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耳光把少年的脸都打歪向一边,清晰的痛感让他一下子清醒不少,立马捂住疼痛的右脸。
“晚上叫什么叫?!看来你是吃的教训还不够多啊!”尖利的鸭子嗓音像一把锐利的刀刺进少年的耳朵里,他连连含糊不清地小声道歉,还未说句完整的话,就被一脚踹下了床。
胸口着地,他只觉得胸骨都要断了而没忍住痛呼了一声,就听见一句:
“滚出去!”
露宿街头便是他今夜的归宿。
好在,那只是一场梦。
刀光剑影,也不过是梦里才会出现的。
抹掉眼角的泪水,他如何能再哭泣呢?
四年零七个月。
他已经是十四岁的男子汉了。
他,是大宋的最后一位皇子。
宋泠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