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道出几个字:“无耻之徒,该死。”
话毕,几个侍卫一拥而上,押着于先恩直往天牢,徒留满地鲜红。
宋业掸掸衣摆,嫌恶之色尽显。
于淑慎心中冷笑。
叶芜、于先恩一倒,作为于家掌上明珠的于淑惠又如何能躲得过呢?
自打被宫人团团围住那刻,于淑谨便处于状况之外。
他们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她只知道,自己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什么杀人、奸污,和她有何干系!
她猛然抬头,遥望建宁帝,殷切哀求:“陛下,我是清白的,他们犯下的过错,我一概不知……陛下,我冤枉啊!”
于淑慎暗暗嗤笑。
大姐姐还是一如既往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
亲爹亲娘生死未卜,就急着撇清关系了。
呵,只是今日,无论如何也摘不干净了。
大姐姐如此,三妹妹亦然。
亲生姐姐做出头鸟,于淑惠便有了底气为自己辩驳:“陛下,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冤枉的……”
殊不知,她俩越是急于撇清干系,建宁帝心中的怒火越是烧得旺。
他随手抓起榻上的枕头,冲着并排跪地的俩人砸过去,不偏不倚,正正好打在俩人高昂的头颅上。
“忤逆不孝,自私自利,该死!拖下去,听候发落!”
哭喊声渐渐远去,殿内重归寂静。
多年之仇得报,于淑慎绷紧的神经顿时松开来。
她以额触地,脑海之间闪过这些年经历的种种挫折、苦楚,以及为泄恨所做的努力、牺牲。
她泪如雨下,却不敢发出任何动静,只能咬紧嘴唇,无声发泄着情绪。
“父皇,若儿臣没记错,这两位姑娘也是于家人吧。”
欢欣畅快的世界中,一个声音突然闯入。
刹那间,欢畅飘散,只剩那个声音不断回荡。
于淑慎狠狠攥紧拳头,微微抬头,恰好对上宋业挑衅的凝视。
她能看出来,他想让她死,让她在最开心之时,迎接死亡的到来。
宋业先一步移开目光,锁定建宁帝,耐心等待建宁帝发话。
于大、于三两人难逃牵连,她于二就能逃得了么?
这叫什么来着?
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权且当个旁观者,好好看戏好了。
建宁帝低头做沉思状,惹得于淑慎、于淑止两人心烦意乱。
气氛即将凝滞之际,建宁帝说话了:“于家作恶多端,你二人亦非良善之辈,但念在你二人检举有功,同为受害者的份上,免去死罪。另于四,你既已为连家人,擅自出逃,且到朕面前胡闹,你可知罪?”
于淑止忙认罪:“小女知罪,甘愿听候陛下发落。”
圣威不可冒犯,她明白这个道理。
这个时候,乖乖认罪尚能保住性命,如拒不认罪,等待她的,将是死路一条。
建宁帝颔首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入连家,非自愿,朕可以理解。可你如今是连家名正言顺娶进去的儿媳,朕无法枉顾律法,独对你留情面。”
眼看就要随连家踏上不归路,于淑止用尽毕生勇气,高声道:“陛下,自小女嫁入连家,便不得连家看重。不仅处处为难小女,且因为一烟花女子扬言要休掉小女。小女不愿,连家上下就强把小女送出连府。在他们眼里,小女早就不是连家人了……陛下明察秋毫……小女相信,您定会为小女主持公道的。”
此话说得感人肺腑、掷地有声,连自诩冷面无情的于淑慎都忍不住惋惜嗟叹。
建宁帝也算得上性情中人,又在“明君”的位子上坐久了,难免心生动摇。
宋业察言观色的本领一流,一眼瞧出建宁帝的心思来。
他暗笑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父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便真如于四姑娘所言,连家早有休妻之意,可不也没盖棺定论么?既未休,那就还是连家人。不能因为有检举之功,就忽视人伦礼法。还请父皇慎重考虑。”
他这话看似针对于淑止,实则句句不离于淑慎——
不论于家如何,她终是于家人,而亲自揭发生父的罪行,可以说是大义灭亲,也可以说是大逆不孝。
建宁帝身为皇帝,自然希望臣民皆能做到以公正为先,以人情为后;但他还是一个父亲,若有朝一日,他犯了错,儿女当众揭发,且要求严加处置,丝毫不顾养育之恩、父子之情,难保不会心生怨怼。
而宋业,恰恰拿住了这一弱点,火上浇油,试图推她入万劫不复之地。
果然,建宁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紧接着,她等到了上位者对她命运的宣判:“诚如小六之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二人过大于功。来人,拉下去,一并关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