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楠与商慕心通电话时一直都有注意窗外的动静,等加班的男人进了院门,她才躺回折叠椅上。
商慕心刚结束一场策展会,旁敲侧击询问她的进展,虞星楠卖个关子转移话题。
“心心,你的未婚夫是霍家的二公子还是三公子?”
她有点记不清了。
港城霍家有三支派系,各个都是贵气精英,与商慕心联姻的对象是如今最有话语权的掌权人之子。
“我又不关心,反正是长辈开玩笑定下的婚约,现在谁逼我嫁人我骂谁!”
虞星楠眼神迷蒙,“那可不一定,我老爹最近频繁跑港城,在谈的项目都与霍氏有关,他这段日子又时不时催我回家。”
商慕心秒懂,“他想让你跟霍家联姻?要真成了,咱闺蜜变妯娌?”
“八字还没一撇,再说你不是不想联姻么?”
“那是没碰到真爱,如果一辈子碰不到还不是照样凑合过。”
“你未免太悲观,这可不像你。”
“别说我,这回你后妈没少在一旁煽风点火吧,就像那次去不丹,要不是她硬逼着你订婚,你和松……”
商慕心一时嘴快差点脱口而出那个名字,幸而及时止住。虞星楠招惹一个跟松嘉慕长得像的小奶狗,那是她的事,但商慕心不能主动提及那段过往,否则,无外乎是掀开她的伤疤再撒把盐。
“她没那个本事。”
虞星楠好似真的释怀,却又不经意的轻微叹声,“我能赶她出一次家门,就有第二次,就算回国也别想踏进我的家。”
商慕心不愿与她深陷难堪回忆,“说几个高兴的事吧,前些日子去喂鸽子碰到国内有名的马术运动员了,自带贵气,看得流哈喇子……”
虞星楠此时完全在一心两用,余光直往门口扫,而后听到门外的声响,心情瞬间愉悦。
怎么形容呢?
好比猎物自动上门,她在守株待兔。
碰撞声很突兀。
虞星楠挂断电话后,也不喊他的名字,非要故意捉弄他。
“那谁,你进来。”
这般颐指气使,旁人怎么会觉得她和善。
翟星洲站在门外,深呼吸几下,贴在门墙边探进半个身子,冲虞星楠露出一副懵懂又拘谨的神色,像刚毕业的青涩大学生,眼中还有纯粹的真诚以及对未来的彷徨。
像,太像了。
虞星楠差点走了神。
慌神中还以为就是松嘉慕。
跟她印象里,他毕业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炎热夏季,香樟树下。
她推开其他人,霸道的不让松嘉慕跟学妹合照,因为见他跟别人亲密,她会吃醋发脾气。在松嘉慕面前,虞星楠总是炸毛,唯有他能安抚。
他们的眼神再像也不是过去的那个人。
“虞,虞小姐。”
果真又不像了。
他的拘谨与为难放大了十倍,他甚至不敢主动走上前来与她打招呼。
而松嘉慕从不会对她表现出胆怯的情绪。
虞星楠收回残留的爱慕,再次叫他进来。
翟星洲略微紧张,退出门外,站在走廊上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刚才换衣服时已经拍过一遍,再早前,连人带车摔倒站起来时也拍过灰。
然而要靠近虞星楠时,他忍不住多拍了几次,来回查看身上的衣服是否整洁。
换做平时,他虽然爱干净,但也没到这种苛刻的地步。
他想在她面前体面点,至少留下一个好印象,而不似昨日那样莽撞差点砸到她。
翟星洲小心翼翼走进房。
“虞小姐,今天怎么过来了?”
他其实想问台风天不出门最好最安全,怎么选择在这么糟糕的天气过来,而且路上也没看见她的车,那之后她怎么回去呢?要是等司机过来,是不是太不方便了。
还有她颈口的纹身没了,昨天的藤蔓纹身是贴上去的吗?
那么脚背上的创可贴呢?怎么受伤了。
只是瞄了两眼,顾着的问题有七八个。
一句问话又被他想东想西拐了十几道弯,回过神来才发现虞星楠一本正经的盯着他。
“哦,来监督你干活。”虞星楠躺在折叠椅上,歪着脑袋跟他说话。
“我不会偷懒的。”他慌忙小声解释。
虞星楠忍不住偷笑,那道笑弯的眉眼被他余光瞥到,心神微愣,害他耳根子又开始发烫。
昨天就是被这张笑颜迷了眼,今天更直观的出现在他面前,翟星洲甚至紧张到结巴,虽然通过她打趣的好心情猜到她并不是真的来监工。
“虞小姐,先、先出去吧,这里刚刷过墙有味道,闻多了对身体不好。”
“是吗?那你不照样在这里待了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