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林颂言有没有去会所逮他们,但是能料想谢嘉年必然是勃然大怒,所以程臻故意比往常晚了点回家。
她拎着书包上楼,路过琴房时,房门微微敞开着,穿过门缝往里看,谢嘉年窝在沙发里,纹丝不动。
轻轻推开房门,程臻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发现谢嘉年面前的木桌上放了一瓶快见底的红酒。
这是喝了多少啊,在会所喝完还回家来喝。
谢嘉年似乎睡着了,凌乱的碎发遮住他凌厉的眉眼,一贯紧抿的唇线弯起一个弧度,倒没有了平时的嚣张不羁。
他睡得并不安稳,长脚一伸,撞到木桌边缘,木塞骨碌碌滚下来,落到程臻脚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程臻撑着木桌弯下腰,却不料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拉。
瞬间失去平衡,程臻撞了上去,被铺天盖地的酒香淹没。
程臻双手撑在沙发背上,腿曲起跪在谢嘉年双膝之间,猝不及防间,与那双狭长的眸子对视。
他们的距离被极速拉近,衣料轻擦发出窸窣声,被浅浅的呼吸声淹没,两人同时呆住。
体温从两人接触的部位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空气被迅速抽空,变得窒息。
谢嘉年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从她的眼睛,下移到鼻梁,最后停留在形状漂亮,饱满的唇上。
程臻的大脑一片空白,任凭着谢嘉年那张俊脸越靠越近,近到她能从他的瞳孔里看见她茫然的样子。
莫西疯狂在脑内尖叫:“我靠我靠,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我靠!原著里有这段吗?!”
思绪瞬间回笼,程臻抬起手,对着他那张俊脸,果断就是一巴掌。
很轻,但是足够让他清醒。
旖旎的空气瞬间散了个干净。
谢嘉年的眼底渐渐被迷茫取代。
程臻睁着眼睛,无辜地说:“刚刚有蚊子。”
“?”谢嘉年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眼眸清明,认真地辩驳:“已经秋天了。”
“哦,”程臻慢慢直起身,“所以说这蚊子命大嘛。”
谢嘉年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估计这会已经反应过来刚刚干了什么蠢事,耳根子有些红。
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对面的程臻,以及她后面展柜里的小提琴盒。
目光顿时复杂起来,眉心微微蹙起。
程臻以为他这是又嫌弃自己擅自闯进了琴房,面无表情地胡说八道:“你刚刚一直在说梦话,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才进来看你的。”
“我说了什么?”他的声线有些不稳。
“好像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程臻顿了顿,“是你那前女友吗?论坛里经常提起的那个?”
“……”
心弦一乱,谢嘉年的脑海里冒出了各种念头。
程臻知道温时微的存在?
如果她知道,知道这一切都是欺骗,她还会留在自己身边吗?
“你知道了?”
程臻双手抱胸,对他没有跳脚的反应略微不解,“我又不瞎,论坛上天天都在交流这件事。”
“有什么问题吗?”
谢嘉年慢慢脱力,垂首仰倒进沙发里,惨白的白炽光打在他的侧脸,显出几分颓废来。
“没事……”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我先走了。”
程臻作势要起身,不由感叹这是受情伤太深了啊。
刚要提步出门,手腕被冰凉的手心捉住,程臻纳闷回头,谢嘉年那双黑漆的眸子紧盯着她:
“我记得你说过,你很讨厌别人骗你?”
程臻正色道:“当然,这是底线问题。”
谢嘉年什么也没再说,程臻便出了琴房。
谢少爷的态度还没好几天,又恢复到和往常一样冷漠的态度,程臻落座时和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的谢嘉年来了个对视。
席间没有一句话,只剩下碗勺碰撞声,静默的空气带着几分难言的窒息。
谢管家不知道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但大概能猜到一些,他猜不透谢嘉年是个什么想法,只能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打圆场。
毫不夸张地说,谢嘉年的父母常忙于工作在全球各地飞,除了谢老爷子,谢管家是最了解谢嘉年的。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从程臻住进谢公馆,谢嘉年身上一些肉眼可见的改变。
“程臻小姐,这周五是你的生日,我已经连夜找了专门的派对策划公司,待会我会把策划发给你过目。”
程臻闻言一愣,她在原来的世界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也就没有多在意这事,没想到谢管家不仅记得,还要给她大办特办。
“不用,我请几个朋友吃饭就好,不用大张旗鼓地办。”
谢管家略微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