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臻只觉得全身气血倒流,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
如果不是扶着门框,她能给伊安安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他……他他不会以为是我送的吧?”
伊安安脸上没有半分不爽,反倒颇为看好戏地说:“万一林会长当场把信拆开……啊呀,我怎么记得谢少也跟林会长在一个办公室呢。”
“程臻同学,我怎么看出来你有点渣呢。”
程臻用两指捏住伊安安的嘴唇,尾音飘忽,“闭嘴。”
伊安安这话提醒她了。
在别人眼里,她刚跟谢嘉年“分手”,这会儿又当着谢嘉年的面给林颂言递情书!!
程臻倒吸一口凉气,在原地灵魂出窍几秒,径直冲出宿舍。
姜姝见程臻去而复返,不由愣住:“你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程臻一脸快哭了的表情,小脸皱成一团:“对,我把我仅存的自尊落这了。”
“?”
“林会长在里面吗?”
姜姝困惑地点头,“他刚开在教务处那边开完会回来,你找他有事?”
开完会才回来?
那是不是还有一线希望,万一林颂言没看到那封情书,她就能就此悄无声息地拿回来。
但是也不可能啊,就夹在书里,只要一翻,就能看见。
不过她还书时林颂言的态度挺冷淡的,说不定没看呢。
程臻心里七上八下地握上把手,刚要拧开,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谢嘉年见是她,满脸错愕,脱口而出:“你怎么又来了?”
程臻全然没在意他那点纠结的小心思,踮脚往里探头:“我来找林会长有事,让我进去。”
“……”谢嘉年微微侧身,等她走进去后,在门口站了会,默默离开。
程臻心里提着一口气,快步走到办公桌前。
林颂言随意地倚靠着桌沿,姿态散漫,泛着冷调光泽的眼镜被随手丢在桌上,压着一本厚厚的数学竞赛书。
程臻觉得那口气还没压下去,又被重重地提了起来,“林会长……”
听见声,林颂言扭头,两指捏着粉红信纸,眼里盛满兴味。
“不是……你不要误会,”程臻想辩解,却一时没有措好词。
她见林颂言好整以暇地一行行读过后,漫不经心地叠起信纸。
这么一个平常的动作,被他做出来,显出几分优雅温柔气质。
他的眉眼依旧平淡温和,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也许人家根本就不信呢。
程臻的脑袋里冒出这个念头,思绪已然开始跑偏,她的视线落在林颂言修剪干净的指尖。
他两指按在信封一角,抵着信推至程臻面前,笑容有几分残忍的意味。
程臻茫然地眨了眨眼。
“没用的,你不是她,不用妄想成为她的替身。”
他的声调平和,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
程臻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这人以为她递情书,是想仗着这张脸接近他?
“不,你听我解释。”程臻在脑海里组织了一遍措辞,飞快地解释:“这封信不是我写给你的,是别人托我帮她写给你的,我还没来得及给她,就不小心夹进书里给了你,懂了吗?”
“……”林颂言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挑起眉梢,“你是说,有人拜托你帮她写情书给我?”
“对啊。”
林颂言的指尖在信封上点了点,“还用的你的字迹?这一笔字一看就是你的。”
程臻也没想到为什么林颂言一眼就认出了她的字,只觉得林颂言今天的脑子格外瓦特,连大白话都听不明白了。
“反正,我没有写,这封信也不是我写给你的,不信你去问伊安安。”
伊安安是姜姝的小跟班,跟程臻向来不对付,她既然敢报出伊安安的名字,肯定也是不怕他事后去核实。
但是,林颂言转念一想:“伊安安是你室友,你们关系还是很糟糕?”
“糟糕到可以帮别人写情书?”
程臻:“……”
她简直要抓狂了,绕过办公桌,双手扣住林颂言的肩左右摇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啊!”
“你就那么相信我爱你爱的死去活来?”
“咔嗒——”
“颂言哥……”门被轻轻推开,露出盛桉毛茸茸的脑袋。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震惊,随即,他站直,把大门又拉开了许多。
于是在门口等候一众人都目睹了办公室的光景。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像是程臻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姿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