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珊一大清早接到林绘的电话的时候，深感讶异，这人还有上午出没的时候呢。
要知道自打林绘打定主意画漫画以来，除去逢年过节基本看不到上午时候的她，照她的话来说就是“早上的太阳会杀死我的灵感”。
现在这只吸血鬼终于舍得爬出被窝私宅了。
“干嘛？”
无线波的那头明显没有料到她会接起，不知所措了好一会。
“……你怎么起的那么早啊？”
半天憋出去那么一句。
季珊没理她，“噗”的一声吐掉牙膏泡沫，咕噜咕噜漱口，留给她措辞时间。
“说吧，到底什么事？”
一边问话一边在衣柜里挑拣衣服。
她听到电话传来一道吸气声，让她动作也不由自主停缓下来。
“顾辞阳转发我微博了。”
一秒，两秒，两端的空气都被一个不在场人员压缩成真空了。
季珊放下新买的联名短袖，一屁股坐下。
林绘听到了动静，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季珊关注点偏差，只道：“你怎么知道他转发了你微博？”
“……”
“你关注他了？”
“……”
“看你这样子，不仅看到他转发了，你还花了一晚上研究了他微博？”
“……”
“看来是了。”
嘭的一下，林绘摔了手机。
她破防了。
这人问她要不要去同学会的时候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现在看不到人又能冷静剖析了。
好烦呐。
林绘不想说话了，话都让人说完了还有什么好聊的。
沉默即肯定，季珊兴致大发。
“哎，他转发说啥了？”
林绘很老实，“啥也没有，就一个系统的‘转发微博’”。”
“这样啊……那你看他微博看出了什么名头没有？”
瞬间消音。
可见得她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哎呀，没事的啦，咱俩谁跟谁啊！”季珊拍胸脯，“你那点陈年烂谷子我也是亲眼见过。”
林绘无奈，就是因为亲眼见过我才尴尬啊。
“呐，也没什么啊，就是他在留学的拍照留念、实验室见闻什么的……”
“就这？”
怀疑。
“就这。
肯定。
季珊不说话了，林绘摸不准态度也不多言。
过了好一会，季珊才慢慢开口道：“小林子你知道你撒谎的时候是不会呼吸的吗？”
“啊？”林绘没反应过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憋了好久的气了，连忙换气呼吸。
随即反应过来又被朋友坑了。
季珊一本正经的吐槽通过听筒抵至耳边。
“我说你如果要撒一个弥天大谎，那在对方意识到之前可能就把自己先憋死了。”
林绘：“……”
她委屈地撇撇嘴，不说话。
“说说吧，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他们好像分手了。”
季珊下意识反问：“谁们？”
随即反应过来，一声叹息。
“我就知道你还没放下。”
沉默的是林绘。
她蒙头在被子里，时间久了，口鼻里都是水汽，潮湿闷热，宛如那个夏天。
回忆是蒸发得厉害的雨天，无论什么场景都烘上了一层水汽，伸手抹开，又仿佛变得干净清爽。只有她知道，不为人知的暗处依旧有苔藓深绿。
“哪有那么容易，好歹是我到现在唯一爱过的人啊！”
不等季珊张嘴或嘲讽或安慰，林绘抢先一步自嘲，这是一种保护机制。
这样一来，季珊更不好多说，只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绘松了口气，开始滔滔不绝地分析：“我翻了所有微博，最开始是和叶梧留的合照，之后就几个月没更新，再到后面就是和他实验室的同事们出去吃饭了，然后叶梧留就再也没出现过了，而且他还和别的妹子吃饭！”
噼里啪啦一大段，总结陈词：“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季珊坏心眼，“说不定人家都结婚了呢。”
“那不可能。”
林绘想都不想，反驳得斩钉截铁。
“他回国前还发了张在机场的照片呢，就他一个人。”
证据环环相扣，结论一目了然。
季珊却没有半点看刑侦剧的激动兴奋，毕竟好友可是当事人之一。
“……所以你想干嘛？”
林绘还沉浸在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