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的碎影照在石板路上,两旁木楼前悬挂的灯笼摇摇晃晃的意境十足。
只是小镇年代久远,斑驳的痕迹透着一股凉意。
女子穿着深紫色素锦旗袍,长发盘在脑后,木制小簪被月色晕染的散发些许光泽。
她似乎习惯这种夜路的生活,脚边还跟着一只悄无声息的小白狗,像无影护卫。
九月玉桂垂枝,十里飘香送她回房入睡。
咚咚的敲门声将惊动静谧的小院,方婆婆杵着拐杖大声应道来了来了。
“这一大早谁呀?”
“方婆婆是我,镇长家的小子,齐四。”
院门打开,方婆婆满是皱纹的脸瞧着不算慈和,“这天才刚刚亮,怎就来敲门,找我还是找住这里的姑娘?”
“哎呀婆婆,刚收到通知,有个杀人犯往我们这方向逃了,若是有见着生面孔,可千万小心。”
“小心小心!我们这三两户人还能藏个生面孔?”婆婆嘀咕着,不顾齐四那小子一脸意犹未尽想蹭进来的模样,又将门锁上。
老人拄着杖慢吞吞的往回走,边走边嘀咕,“什么杀人犯,杀人犯。”
兴坪古镇四面环水,住宅区并不算大,而他们桂花巷居民更少。
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这地方,不养人。
古镇偏僻,信息不通,镇长收到杀人犯疑似往兴坪镇方向而来的通知,就急急忙忙的让儿子通知无法联系的住户,免得出事影响他晋升。
待晨全部曦洒落至木房,二楼方知秋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一张温婉秀丽的脸,如同三月的春水,带着一丝丝的轻凉,又如柳絮拂面,沁人心脾。
她换上浅白棉质裙装,素白的手指将上衣盘扣依次扭紧,又将小蝴蝶发簪插在挽好的青丝里。
看着镜中木簪上栩栩如生的蝴蝶,细看蝶翅薄如蝉翼竟还能随风晃动。
方婆婆看见她,便吆喝着吃早餐。
期间断断续续的说镇长小儿子来访,说有什么凶手来兴坪镇,“晚上回来可小心些。”
方知秋点点头,轻声道自己会注意。
桂花巷离镇上有一个时的路程,沿着河岸边直走能到镇口的方家小店。
小店是古镇上一家手作商铺,方婆婆做的手帕头绳就放置在店内。
店里还有些木雕和皮影,便是方知秋自己所做。
9月中旬,小镇游客并无几人,方知秋在窗边案台上给画好的小猫描色。
一只蓝绿色异瞳白猫,指尖触摸上画笔,恍若隔日。
她原本是民国时期的皮影制作师,和师兄陵飞学艺后下山便在欢乐戏团一人表演术法,一人表演皮影戏。
二人在当时可谓红极大江南北,无数富商甚至司令都为睹他俩的戏法,争夺门票。
哪知世事无常,师兄和自己所制作的美人皮影勾结,想夺取她的身体,为皮影所用。
那是她出师后照着自己的模样,制作的第一张皮影。
知秋为美人皮影点睛成活,为其取名欢秋,并以血饲养,能让她白日也能陪伴自己左右。
可结果,好姐妹,好师兄,却在她的茶水里下药。
皮影想夺舍,便要扒下她的人皮,侵占她的骨肉。
若非关键时刻,库房内自己平生所制的皮影,起身救主,如今她哪能存活于是。
小猫小猴,书生小姐,皮影们护送着她,一步一踉逃离。
一张张皮影被撕碎,被焚烧,她无路可退,怒跳护城河。
护城河的水犹如冰刀刺骨,可笑啊,她心悦之人,为一只皮影杀害自己。
方知秋既悔又恨,悔不该自己对皮影有亲情,恨不该心悦一个会杀害青梅竹马的男人.....
桌上刺啦声响,方知秋清醒过来。
她也没有想到半年前自己被人捞上岸,一切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21世纪,离民国时期已过百多年。
和平,富饶。
想到师兄陵飞那心狠模样,眼泪就如珠子般一颗颗砸在桌上。
手帕擦过水痕,湿漉的眼眸不似往日温润,里面满满恨意和痛苦,陵飞,即便你不爱我,也断不该如此恶毒,竟被欢秋拉动夺我身体!
被人救起的知秋,没有身份,说不清来历,镇上的警队来过一次,什么都查不出。
最后方婆婆站出来说愿意收留她,于是知秋有了姓,落了户口。
方知秋瞧着笔下这只小猫,神色无奈,现在没有更好制作工具,她就只能做些简易的硬纸皮影,放在店内,逗逗孩子。
幸好游客们虽对皮影不熟悉,但过往的孩童都愿意买些小狗小猴皮影玩耍一番,她也算有些收入,养活自己和方婆婆并不困难。
半年里,她也对这个美好的年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