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妇人怎么看还不似待字闺中啊。”
九珠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没想到季瑛这人看着冷冷清清的说话竟然如此刻薄。
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谢慧然已然是出嫁的夫人,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谢慧然怎么能自称谢家人呢。
虽然九珠不能认同季瑛的想法,但时下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就连谢慧然自己也不例外。
九珠因为见到姑母吃瘪而笑出声来,那么谢慧然便是因为感到自己的难堪而涨红了脸。
“即使嫁人了,我也姓谢,也是她的姑母。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凭什么我不能教训她?倒是你一个外人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叶氏也太不把谢家放在眼里了。”
季瑛利落的把剑收了回去,“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大抵也算得上半个谢家人吧,那便不是外人了,若真有什么不妥,也该我先管教九珠才对,便不劳您动手了,何况我觉得她方才所说并不无道理。”
九珠听到季瑛这么讲,诧异的抬起头瞧了他一眼。
对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波动,可他这话说得叫人怪不舒服的。
什么叫他来管教?
谢慧然反应过来了,“你是季家的小子?”
她见季瑛生得如此一副好皮囊,心中不由恨恨,“可眼下她还尚未与你成婚,你算什么谢家人,也在这里指手画脚,真是笑话。”
谢慧然盯着九珠说:“反正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运气好躲过了选秀,不过我看丹朱那病秧子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到时候我看叶氏怎么哭!”
放下狠话后,她便气冲冲的往松鹤堂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九珠一眼。
九珠缩了缩脖子,终于把她盼走了。
她可不想再和姑母吵起来了。
“怎么,方才还很有气势的,人走反倒畏缩起来了?”
季瑛半垂着眼眸看着九珠,密密的睫毛扇子似的压下来。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
九珠被他盯得浑身发毛,转身便往回走。“还是回去了。”
“花不摘了?”
季瑛抱着手臂跟了上去,没几步便又走在了九珠前面。
他身量比九珠高上许多,走得又快,九珠几乎是小跑着才能撵上他,气得心里直跺脚。
“你既然问了,做什么还那么快往回走。”
“不是你先往回走的吗?我只是跟着你罢了。”
那你还走在我前面,还走那么快!
九珠恨得牙痒痒,但又不能说出来,只能自己抿了抿嘴。
二人相对无言,走了一会儿,季瑛那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
九珠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为什么要躲?”季瑛的眼睛很漂亮,瞳色有些接近于琥珀色。
只有靠近大越的地方才会有人生出这样的瞳色来。
“你明明还有话想说的。”
九珠一时有些恍惚,很快将头低下不情不愿的说,“说了也没用,逞一时的口舌又怎样,别人只会说长房不会教孩子,而且……”
“嗯?”季瑛看出来了,她似乎不怎么高兴,甚至隐隐在担忧。
“姑母肯定会去找祖母告状的。”
“你很怕谢老夫人,她很严厉吗?”
九珠摇摇头,“祖母对我很慈爱。”
“那你害怕什么?”九珠难过的回头看了眼松鹤堂的方向,“可她对母亲很严厉啊……”
猛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说了不该说的话,吵了不该吵的架,一路上九珠心情都很失落。
她情绪低落的提着篮子走在回去的青石板路上,来的时候篮子空空,回去的时候也篮子空空,什么好兴致都没了。
虽然,眼下这个时节本来也没有什么花可摘。
可空手而归到底不美。
院子里的菊花也早开败了,唯有园子边缘小径边栽着的几株芙蓉越发娇艳。
九珠一声不吭的跟在季瑛身后,忽然感觉到手里的篮子忽然重了一些,定睛一看:“露芙蓉?”
原来芙蓉已经开花了吗?
她抬起头看像季瑛,对方又丢进两只露芙蓉在她的篮子里。
“这样不就好了吗?虽然还没完全开但总好过空手回去。”
季瑛随手折下的这三枝露芙蓉还带着一丝露水,其中一枝边缘泛红,另外两枝的个头要小得多,轻薄的花瓣还完全透白呢。
“还没全开呢……”
“有不就好了吗?”
仅仅有就好了吗?
九珠并不这样觉得,可她看着季瑛的眼神实在说不出什么别的话了,心里竟涌出一股莫名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