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性命却不该任由官府以外的人决定。
她没再提这事了,只是担心起来宝珍。
不知道宝珍知道后悔如何想。
“那倒是可怜你了,白白挨了打。”
顾绮不在意,说这有什么的。
“定然是有人告密。等少爷回去了定绕不了那些人,我这打也不算白受。”
九珠却不信,阿兄又能拿姑母如何呢?
左不过又有替罪羊。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把灯笼放在炉子上烘干湿气。
然后一溜的挂在架子上,瞧着怪模怪样的。
九珠突然又不开心起来了,嫌弃自己的那两盏灯笼不好看。
丹朱惯着她,便要顾绮去城里寻几个好的来,任由她挑。
“先不说姨母准备的,我叫顾绮再去城里挑几个好的。到时候你喜欢哪一盏都行。”
九珠这才转嗔为喜。
却说莲州城那头,长房的院子就要冷清许多了。
这还是头一回如此冷清。
可叶氏此时却有些想笑。
“怎么,那谢慧然竟以为顾绮是你和老爷的骨肉?”
叶氏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瞧她眼神也不怎么样嘛,真要笑死人了,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还叫人白白打了他两顿。”
宋妈妈倒心疼坏了,“那些个人下手也没个轻重,打得我们绮哥皮开肉绽的,我瞧了都心疼呢。”
叶氏不以为意,“你倒先心疼起来了,别是养得久了真当是自己亲生了吧?”
昏暗的室内,宋妈妈的眼神中闪烁着不明的光。
“不关亲不亲生,总归是看着长大的,无缘无故挨了几顿好大,叫人心疼呢。”
宋妈妈嘟囔着,说是连少爷也不曾打过顾绮呢。
“你说,那谢慧然怎么会这样以为的?”
叶氏也想不明白呀,她到底怎么看待自家兄长的,才会弄出这样的误会。
“许是见老爷当年可怜我吧。”
宋妈妈苦涩的笑了笑,叶氏也说的确是呀。
“当初不要说是老爷了,便是我听了也可怜你的。只可惜你那个孩子没了,不然你如今也不是这样的命了。”
宋妈妈听了低下头去,“都是命,都是命。我没那个福气呢。”
叶氏把手里的佛珠一收,神情冷淡了下来。
她吩咐宋妈妈先哄着那谢慧然。
“便先叫她以为好了,她也真是好笑。若你当初真怀着老爷的骨肉,我还不把你供起来。”
“是我没福了……”
“那谢慧然心里惦记她那儿子呢,便让她先惦记着把,等了这么久多年,如今也该我瞧瞧她的笑神了。”
叶氏抱怨起谢慧然当年不知检点,婚前便与人有了首尾生下孩子。
被父母发现后竟怪罪在了叶氏身上,怨恨叶氏告密她才失去了孩子。
叶氏知道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那顾家的若真对她有半点真心,便不会抛下她另娶的。”
谢慧然当初的情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顾家老爷,顾静棠之父。
的确,当初也正是叶氏发现了这件隐秘的事。
她告诉了自己的丈夫和婆母。
谢慧然的怨恨并不是空穴来风。
但她的怨恨却生错了方向。
“你一定也很恨的,对吧,石榴?”
“不过,你一向乖巧温顺的,实在是不像会怨恨的样子呢。”
宋石榴低垂着头不知表情,但捏紧的拳头却隐隐传递了她的挣扎。
恨呀。
又怎么会不恨呢。
凭什么她要忍受这些呢?
她恨三姑娘谢慧然,更恨那顾家老爷。
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
然而正是这个她不知姓名的男人打乱了她的一生。
所以当她知道那人开始求子的时候忍痛打掉了腹中的胎儿。
即便此后一生无子,也不愿生下那样的孩子。
她怨恨着顾家,在顾家没有男丁只能让独女招赘的时候,她便以为是老天给顾家的报应。
甚至她还看到许多和她一样怨恨着的人。
看着大夫人得意的样子,宋石榴很想告诉她自己不是她想的那样顺从,她当然也有怨恨。
大夫人当然不会知道,她这样的人也会怨恨。
所以等到了那一天,她一定会让大夫人吃惊的。
宋妈妈抬起头,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没让叶氏察觉半点不对。
她只觉得叶氏蠢笨,却并不怨恨。
毕竟谁会去怨恨另一个可怜人呢。
“对了,城中